大柳村隔壁有一座荒山,不高,却是可以暂时作为一个落脚点。
天色已晚
张牧拉着张勇一起进了大柳村,这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这大柳村到底是什么情况,还是小心谨慎一些比较好。
路过村口的时候,张勇忽的拉了一把张牧。
指了指村口的告示牌,透着月光。
张牧眉头一皱。
这是官府的悬赏。
仔细的看了看,自己的人头竟是价值一百两银子,这悬赏还是写明了自己的姓名和籍贯,除此之外,就是自己的画像跟自己不能说是八九分相似也可以说是那会儿还很瘦了。
凶神恶煞,青面獠牙的,最重要的是,一脸麻子。
这告示说自己杀官造反,凶悍异常。
此外,还有就是张勇,也是悬赏五十两银子。
张行远,张信各自五十两。
一家人合计二百五十两银子。
“怎么办?”张勇也是有些慌了神,看着张牧询问道。
“你在村口放哨,我去刘地主家里,一有情况,立刻给我通风报信,如果村子里面出现任何喧哗,你都不要惊慌失措,有人出去,你也不要拦着,但是,有一点,要小心官兵!”张牧狠狠的咬了咬牙。
现在这个情况,四处都是通缉,索性,直接就展现出自己凶悍狠厉的一面。
提着刀,张牧街头。
脚底下却是忽然间绊了一下,就看到一个家伙,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张牧吃了一惊。
蹲下试探鼻息。
已经是没有了呼吸。
体温还在,但是,呼吸已经完全没有了。
他的身上,完全就是长期饥饿留下来的痕迹,瘦骨嶙峋,村子里面静悄悄,可是,仔细的听却是能听到细细的呜咽之声。
是整个村落都发出了呜咽的声音。
张牧握紧了手中的钢刀,仔细的听,就听到村民在私底下哭诉,大致明白了今日情况。
朝廷又来收税了,崇祯的摊派又下来了。
又有人在咒骂,本村士绅刘善才把地租提高到了九成,他们不敢高声咒骂,只能躲在屋子里面低声的咒骂。
路过一户人家,门开着,又听到一个哭泣声音:“爹,娘,孩儿不孝,家里的地,已经没了!”
等到张牧走上前去,就看到一个破屋当中,跪着一个男子,十四五岁的样子,跪在地上兀自哭泣。
“这里,怎么了?”张牧眼见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便推门而入。
这男子跪在地上供奉着父母的牌位,这屋子虽然破旧,倒也宽敞,可见从前家庭还算是殷实。
这男孩见了张牧,又看张牧提着刀,居然也不畏惧,只是咬着牙齿道:“今日,官府又来征税了,我家仅存的春天播种的粮食种子都被官府收走了,这朝廷征税还是不够,没有银子交税,我家最后的地,今日都被官府强行卖给了刘财主,我家是一文钱都没有!”
这话说的凄凉,木然,显然是对生活看不到任何指望。
“你叫什么名字?”张牧问道。
“我姓刘,我叫刘四海!”男孩回答道。
“好,刘四海!”张牧点点头:“这粮食都在哪里?”
“在刘财主家里!”刘四海微微一愣,诧异的开口道:“你问我这个做什么?”
“走吧!我们去刘财主家里,把粮食夺回来!”张牧一脸平静的开口道。
刘四海呆了呆,看着张牧忍不住问道:“你是谁?”
“我叫张牧!”
整个邓州县一共有六镇十八乡,张庄位于龙堰乡,从前张庄倒是一个小村子,整村人口不过是四百人左右,不过,自打三年前小潘举人中举之后,张庄就是迅速的扩张,连着兼并了七八个村落,小半个龙堰乡都落入到了潘举人的手中。
随后,潘举人开始修建碉楼,建立城堡,现在不过是三年,再过个十几年,内里便可以修做一个小城。
大柳村的这刘善才祖上中过进士,做过官,积累了不少财富,家里也是有千亩良田,如今刘善才倒是个举人,只是年龄大了,子孙不成器,这财富远不如潘举人。
不过,这刘善才跟潘举人却是儿女亲家,他是当地士绅,在大柳村颇有地位,官方也有关系,这两家算是强强联手,潘举人的小女儿嫁给了刘善才的儿子刘文远。
这两家可以算是强强联手,联手做大做强,再创辉煌。
到了刘善才家里的大门口看着眼前不到一人高的围墙,张牧也只是笑了笑,看了看一边刘四海道:“我进去,你在这里等候,我叫你进来,你再进来!”
说吧,张牧手脚并用,一个起落就是到了内院当中。
汪!汪!汪!
刚一落地,张牧就听到了犬吠的声音,而后,就看到一条大黑狗猛的朝着自己扑了上来,张牧心中发狠,重重一刀砍在了这恶犬的脖颈上。
顷刻间,鲜血飚射。
只是,这刘财主家里不止是养了一条狗,而是足足三条。
张牧积蓄起了几分力量,眼瞅着剩下的两条狗扑了上来,又是刀砍了出去,其中一条顿时发出了悲鸣的声音,随后,张牧就地一滚,朝着第三条狗捅了上去。
噗嗤!
鲜血飙射!
“谁啊!”
就在这个时候,屋子里面灯亮了起来,张牧急忙朝着一边的伙房躲了进去。
刘善才在几个家丁的簇拥下走了出来,举着灯笼四处打量,看到了自家的三条狗被人砍了不由得吃了一惊:“谁干的?”
嗖!
就在这个时候,张牧忽然间窜了出来,速度极快。
几个家丁都是没反应过来,张牧就扑倒了刘财主的面前,手中的钢刀一把抵在了刘财主的咽喉上:“刘财主,借你几个钱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