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张贵现在靠制作胖袄赚了两万两这件事,让魏忠贤在搞钱这个任务上压力增加了不少。
天启接着又对张贵说:“你刚才的设想很好,若朕的天启织布机和纺纱机真是有这样好处的工业品,的确该扩大生产,至少可以先保证我大明更多的边军不是因为冻死减员。但只怕光有钱还不够,这样的工业品一旦大规模用起来,是在夺许多大户的利,还得有兵。”
张贵回道:“陛下说的是,要想使工业品利国利民,是得有大兵保护。何况,如今大明内忧外患,陛下本就需要有自己的兵马。”
“可朕眼下还不知哪些兵马可信赖。”
天启点点头,说了一句,接着就问着张贵:“伱在你姐被立为中宫以前乃是平民,可有听说哪位官将忠诚不害民?”
张贵回道:“最近由臣供应胖袄的喜峰口一带边军里,参将满桂就是可以信赖的,此人忠勇识大体。”
天启因此听后道:“朕可以给他一個机会,魏忠贤,你传朕旨意,让这满桂进京任京营副总兵。”
接着,天启又对张贵说道:“不过如今京营早就有营无兵,他来了,也没兵可带,你先让他在你府里,给你训练家丁!你大量制作工业品,的确需要大兵保护,自然得有家丁才行,顺便朕也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有练兵之才。”
“遵旨!”
魏忠贤张贵一起回道。
天启笑了笑,又对张贵吩咐道:“去看看你姐吧,她也一直担心着你呢。”
“是!”
张贵便离开了天启的勤政殿。
而张贵走后,天启就又将魏忠贤叫了过来,语重心长地说道:“你应该也看出来了,张贵他心眼实在,明明可以用普通的胖袄赚更多的钱,却一心想先给边军做最好的胖袄。言官们弹劾他,也没见他要朕为他做主,都是朕主动为他做主,还体谅你,体谅内廷,宁肯自己想出什么新织机新纺纱机来赚钱,也没怎么逼你。你可不能因为他老实,就不把他要为朝廷做的事放在眼里!”
“张贵心眼实在?”
“张贵心眼要是实在,咱家恐怕就算憨厚的人了。”
魏忠贤很不服气地腹诽道。
但魏忠贤也没想到皇帝会这么认为,但他也不敢反驳,只得强笑着回道:“皇爷说的是,国舅爷就是太实在了,所以老是吃亏,您的话,奴婢也记住了。”
天启又道:“不能只是记住,要上心!朕知道你聪明,比他心眼多,你就该帮着他对付那些逆臣贼子,别让人随随便便的弹劾他!”
“从私来讲,他是朕的内弟,是大明皇亲,他要是随随便便被人弹劾污蔑,那就说明你这个奴婢没当好!”
“从公来讲,他做工业品是在利国利民,为了大明的社稷,你也得替他多担待点!”
“你要让别人知道,谁惹他,就是惹你,不,比惹你自己还严重,得相当于是杀你父母,明白吗?”
“奴婢明白!请皇爷放心,奴婢绝不会再让人敢随便惹国舅爷了,还尽全力搞来银子,给国舅爷做工业品用。”
魏忠贤讪笑着回道。
天启满意地点点头:“去吧。”
“奴婢告退!”
魏忠贤离开天启这里后,直接来了韩爌这里。
一来,魏忠贤就急着问道:“阁老,孙承宗、徐光启、杨涟三人调查边军胖袄以次充好之事的奏疏递上来没有?”
“递上来了。”
韩爌回道。
魏忠贤问:“那阁老怎么票拟的?”
韩爌回道:“事涉阁臣和本兵(兵部尚书),不好直接处置,票拟让他们先上奏疏自辩。”
魏忠贤冷笑起来:“证据确凿的事,还要辩?三位钦差是代表天子查案,他们查明的情况,还用得着辩?”
韩爌听后顿时明白自己的票拟明显不符合魏忠贤的意图,便问:“那厂公的意思是?”
“涉案之犯皆下诏狱,该抄家的抄家!”
魏忠贤道。
韩爌听后大惊:“厂公三思,这样做,会引起朝野震动的。”
“必须这样做,不这样做,咱家怎么在一个月内增加內帑!没准,也要像王安一样去南海子!”
魏忠贤带着不容商量的口吻说道。
韩爌有些犹豫。
魏忠贤则直言道:“阁老犹豫什么,你大可把这事往咱家身上推就是,咱家现在也在乎不了那么多!但你若不这样做,这西苑内阁值房有的是人愿意来代替阁老。”
韩爌听后只得道:“好吧!仆这就重新票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