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山王有些落寞地问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遮了天说道：“你年轻的时候确实算是一方豪杰。若说那时候的你和秦岭深处那些道上的巨擘有联系，那我是信的。”

“人家虽然不靠截道过日子，跟我们不算是直接的竞争对手。但他们也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当时的你还是个后起之秀，人家必然会跟你接触看看，至少也得试探试探你有没有向秦岭深处进军的想法？”

九山王点点头：“没错。当时的我想不明白，那些所谓的大寨子为什么会主动放弃截道的生意，把外围的买卖都让给我们？”

“再加上当时的我年轻气盛，自负自己实力强大所以压根没有将人家放在眼里，结果给自己惹了大祸了。”

遮了天笑着说：“你那时确实够傻的！人家只是家在秦岭深处，他们的生意到底在哪？除了他们自己谁知道？而你，只不过就是给人家挡刀的而已。”

“若是他们在外面惹了事儿，官府也找不到他们的头上，只能找到你九山王的头上。”

九山王说道：“我也是过了很久才想明白这个道理，可到了那个时候就已经晚了，朝廷已经在我身上砍了好几刀了，我九山王的威风也再也不在了。”

遮了天说道：“我早就猜到了，你若真跟里面那些人有很好的关系。你压根就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毕竟你们两边的关系要是真的好，那你继续强大下去对他们可是大有好处的。”

“毕竟给他们挡刀的人名号越响，能给他们担着的事儿就越大。以你现在这点实力，他们就算是再惹了什么事儿也很难再安在你头上了吧？”

九山王苦笑：“正是如此，否则你以为我还能活到现在？”

遮了天继续说：“而且你又不是没被逼上绝境过。当初北庭人来的时候，各个山头都差点被北庭人杀绝了，你要是真能获得那些人的庇护，你何至于到现在还留在这里？”

九山王定定的看着遮了天：“这就是你来逼我的底气？”

遮了天说道：“只要你不是真的能找里面的人庇护你，你就跟那些白痴一样，都需要我在官府面前露脸。”

说到这里，遮了天往前压迫了一步，然后一脸睥睨地看着九山王：“所以，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

九山王呼出一口气说道：“我年纪大了，要真是非死不可，我比你们更能坦然地接受死亡。”

遮了天说道：“你这是在提醒我，你比我更不怕死吗？”

九山王连忙否认：“不敢，我只是在提醒你，凡事不要做绝。”

遮了天想了想说：“你知道，我为什么敢在官府面前露脸吗？”

九山王问道：“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遮了天说道：“狡兔三窟，我有自信即便我露了脸官府也奈何不了我。因为北庭人上次来我们秦凤路除了留下满地疮痍之外，还给我留下了一个能逃脱朝廷追捕的老巢。”

“现在，我愿意将这个老巢分享给你。”

九山王紧盯着遮了天：“我凭什么相信你？”

遮了天轻笑一声：“因为你没有选择，你还有资本跟我谈下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