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大宝傻了,这女人应该蹦着高骂人才对啊,她这么慢悠悠地说话,让人怕怕的。
大宝特别识时务,嗖地把包袱扔到一边儿,“娘,屋子太乱了,我们正打扫呐。”
“呦,这样懂事?我枕头里有个绛色钱袋,你们可曾瞧见?”
燕大宝眨巴眨巴眼睛,“娘,大宝没看见呐,二宝也不知道。小宝,是不是你拿了?”
章碧螺瞥了眼老三,小崽正忘我地啃着自己的手指甲。章碧螺道:“小宝到现在还不会说话,别往他身上甩锅。再说了,那枕头缝得好好的,就你弟弟这手脑协调能力,能拆得开?”
虽然个别词不太能理解,但是燕大宝能够领会精神。他心里极其紧张,面上却嘻嘻笑着,“娘再找找看,说不定放在别处了。”
“真没拿?”
“我要是拿了,就让小宝没有小牛牛。”
章碧螺淡淡道:“你既然赌咒发誓,就别用旁人的牛牛,有本事用你自己的。”
燕二宝不明就里,“哥,我不抠,我的牛牛给你用。”
章碧螺扶额,“燕明月你给我闭嘴!”
燕大宝见势不妙,一步挡在弟弟妹妹面前,敛了脸上笑意,“坏女人,你要打要掐冲我来,别碰我妹妹!”
大宝二宝以后再厉害,此时也不过是五岁稚子。两个孩子眼里有惊惧,小手紧紧握在一起,显然是经常面对原主的歇斯底里。
章碧螺心里叹了口气,孩子被霍霍够呛啊。大宝这么小就能嬉皮笑脸地周旋,还不都是原主逼出来的!
章碧螺没理两个大的,把小宝拉过来,蹲下身问:“是不是饿了?屋子让他们俩收拾,娘带你找吃的去。”
燕小宝下意识后退一步,就听“哗啦”一声,从他身上掉下件东西。章碧螺一看,笑了,正是那个绛色小荷囊。捡起来,里面有金属碰撞的声音。
燕大宝吓得变了脸色,“你别打小宝,是钱袋自己跑他身上的!”
“几个铜板而已,就算你们拿了,又能走出多远去?”章碧螺睨了大宝一眼,收好钱袋抱起小宝,“老大老二好好收拾屋子,一会儿我来查验。”
她正要去灶间,外面突然有人敲响院门:“章三娘,陈家兄弟来收猪崽了。”
收猪崽?对哦,还有这事儿呢。章三娘和三个孩子连夜失踪,可不就在今晚?
原主家徒四壁,哪有猪崽可卖?她想卖的,是跟她没有血缘关系的三个孩子罢了。
外面说话的人姓张,是个屠户,他带来的陈家兄弟是流窜于各地的拐子,做这勾当已多年,最是穷凶极恶。在原本的故事里,张屠户和陈家兄弟叩门不开翻墙而入,抓住刚收拾完包袱的仨孩子,又发现被燕大宝迷晕的原主,给一锅端了。
就在这晚,三个崽崽的人生就此改写,逐步走向黑化的道路。
章碧螺暗自思忖:孩子是绝不能交出去的,但是跟拐子说反悔,对方肯定不会罢休。万一对峙起来,自己分分钟给辗成渣渣。这种情况下,扯开嗓子喊倒也可以,可原主人缘差得很,左近邻居不见得愿意帮忙,即便来了,看见三坨肌肉男也得吓回去。
此时来不及多想,章碧螺回屋找到原主的胭脂,用小指蘸了,往自己和小宝脸上狂点一通。外面敲门声越来越大,章碧螺道:“快,大宝二宝躺下。”
两个孩子不明就里,章碧螺一手提起一个按到塌上,端起刚才熊孩子泼水的盆,舀了几瓢水进去,猛地一扬手,两个孩子被淋得透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