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躲在床后,苏怜静静地等待着贺慕宴。
果然,还没等夜色完全黑下去,一个黑影裹挟着剧烈的血腥气息和酒气突然推门而入。
苏怜有些纠结地揪了揪小绒球尾巴上的毛:
“你说…我现在出去,他不会喊人进来把我拖出去杀了吧。”
小绒球搓了搓爪子,伸着鼻子使劲闻:
“不会不会,他喝醉了,而且应该还是很彻底的那种。”
苏怜放下心,轻手轻脚地走出来。
“陛下?”
纱影重叠的床上,只有贺慕宴半躺着抱着头,似乎在痛苦地挣扎。
“母后…母后…”
“母后,别丢下我…”
方才还宛如一代浴血战神的贺慕宴此时苍白着脸,紧紧闭着双眼。
苏怜慢慢靠近掀开帘子,把双眼紧闭的贺慕宴的脑袋埋在自己肩上,轻轻拍着他的背。
其实她也没有想到,残暴至此的贺慕宴还有这样脆弱的一面。
这大概就是,皇家亲情倒还不如无情。
外面突然电闪雷鸣,贺慕宴的身体蓦然僵直,猛地推开怀中的女人:
“说!谁让你来的!”
苏怜被推倒在地,吃痛地捂住腿部:
“陛下,你看着我,我不是说过吗,以后你一定来找我。”
“可我等了那么久,你都没有来。”
苏怜眼角含泪,唤的无比温柔,似乎真的等了他很久一般。
“我…”
借着夜色,她的面容展露无遗。
少女十三四岁的面容上,还有着极为明显的当年的痕迹,只是没有了小时候的婴儿肥。
贺慕宴面上露出迷茫与犹疑。
他后来即使再做梦,确实也再没去过那个假山口处,因为他觉得那只是个梦。
难道…她真的在等他?
心中漾起异样的情绪,贺慕宴忍着头痛,勉强端详着面前这个少女。
不知为何,他总觉着面前这女孩有些面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苏怜的深情虽然是装出来的,但腿疼是真的。
况且时间也快到了,苏怜只得抿了抿唇,慌张地离开了。
喘着气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下午。
月菊正端来茶水,见苏怜一脸懵然地醒过来,连忙把茶杯放下:
“娘娘你终于醒了,您从回来便一直在睡觉,我还去请了太医来看过,都说您只是单纯地乏了,需要好好休息。”
苏怜揉了揉太阳穴,习惯性地捏了捏月菊的脸颊。
“娘娘,那您继续休息,我去找苏公公说一声,今天的宴会咱们暂时就不去了。”
月菊一脸的忧心忡忡。
“宴会?什么宴会?”
苏怜立马从床上弹起。
月菊解释道:
“是啊,今天是一年一度的祭月宴会,所有妃子和大臣都会参加,妃子会献上自己练习了一年的舞蹈或者琴乐。”
苏怜眼睛一转:
“那当然得去,不仅得去,还得准备好了再去。”
宴会上,江平之攥着酒杯,眼神不断地望向远方,像是在找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