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味儿?谁家熬猪油了?”
王春霞和三哥又聊了一会儿,才准备回家给赵铁柱做中午饭。
晌午头,吃饭的点儿,她肚子也空了。
路过余天家时,一阵猪油味儿飘来。
她四处踅摸一阵,仔细嗅了嗅,目光锁定在余天家大门上。
她们两家,一墙之隔。
砖墙高垒,一人多高。
在自家的院子里,要不是扒墙头,还真看不清对方的情况。
“我肯定想错了!”
又闻了几下,王春霞伸手指放在嘴里,沾了口唾沫,感受一下风向,自言自语,“这味儿应该是老王头儿家传出来的,今早还看见他拎着二两肥肉回来!”
王春霞这个人,大概是见不得别人比自家过得好。
有这种心理的人,并不在少数。
就像后世流传的那句俗话一样。
不怕兄弟苦,就怕兄弟开路虎。
再者说。
余天家的情况,她最熟悉不过。
前两天,她还亲眼看见李婉柔,去三哥家低声下气的借红薯。
饱饭都快吃不上了!
怎么可能熬猪油呢?
自嘲般笑了笑,她回到自家,去给赵铁柱做饭。
......
“婉柔,我想求你个事儿。”
余天让豆豆出去玩,免得油烟呛到。
“啥事?”
李婉柔心里一惊,似乎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最怕余天有事儿。
每次求她,没有一次是好事。
长久以来的委屈和痛苦,让她下意识的紧张起来,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一会儿烙完饼,你给我炒盘青菜吧,别放猪油,就按照之前的方式炒。”
余天开始制作肉馅,菜刀频频落在案板上的瘦肉上,切成肉泥。
“炒青菜?”
李婉柔悬着的心放下,有些不解,“我炒的青菜,连点儿油水都没有,糊味很大。再说...咱们今天不是吃烧饼吗?”
“烧饼你们吃,我就想吃炒青菜,红薯还有吧,我就吃这些。”
炒青菜的这味道,余天可是想了四十五年了...
什么山珍海味,都比不上这种怀念。
尽管不知道余天是怎么想的。
李婉柔还是一口答应下来。
面醒好了,找了些大葱切碎,和肉馅拌在一起。
调好咸口,一张张烧饼,随之下锅。
这次烙饼,用掉一斤猪肉。
剩下的两斤,余天用麻绳拴上,挂在自家院里的井口中。
天气炎热,李婉柔担心肉放久了会坏。
但余天不以为然,这些肉,明后天都要消化掉,该吃吃该喝喝,赚钱的法子,他已经有了。
十几张巴掌大的馅饼,热气腾腾出了锅。
余天留出几张,准备一会儿给三哥送去。
豆豆闻到香味,又像个小精灵一样匆匆跑进来。
他的小肚子早就期待满满,不等吹凉,便贪心的一口咬在烧饼上。
“真好吃!爸爸,烧饼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烧饼!爸爸,我明天还能吃上烧饼吗?”
豆豆吃得很急,还担心明天吃不到。
“能,好儿子!每天都能,你想吃什么,爸爸都给你做。”
余天牵着豆豆的小手去了院子,摆上地桌。
青菜很快炒好了。
李婉柔端着盘子出来。
她有拿了两个早上做的红薯,将它们一起放在余天面前。
“就是这个味啊!”
看着眼前一盘绿油油还有些焦糊的青菜,余天的脑中闪过千万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