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下笑,“是,你是读书人,我是野丫头,我不如你说得了之乎者也,讲得了圣贤道理,可起码我能明辨是非善恶,不像你糊涂至此!”
周文书颤抖着手,要说什么却被气得说不出来。
苏瑾下继续道:“方玲以死明志,为的是保全你与她的名声和情意,可一个镇子的人都在说她水性杨花,说她偷男人,说她怀了野种,可你呢,你不曾为她伸张正义,不曾为她辩驳清白,任由她被污蔑,她若是泉下有知,不知得流多少眼泪!”
周文书满脸的不可置信,踉跄半步,扒住门框才不至于倒下。
苏瑾下知道沈千雪就算跟周文书谈,也不会把这些事摊开揉碎了说。
可当局者迷,周文书陷在自己的想法里太久,不给他当头一棒,他想不明白了。
沈千雪眉心紧锁,斥道:“苏瑾下,莫要胡言,给我过来!”
苏瑾下不听,反而逼近周文书。
“你把义气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可你都没有去衡量过,林雀担不担得起这个‘义’,若他是惯犯,这些年还有多少女子要遭他毒手,有多少人要家破人亡,如果是,那你就是帮凶……”
“沈昔!”沈千雪一声令下,“把她给我拉回来!”
沈昔从呆愣中回过神来,赶忙上去把苏瑾下扯回来。
苏瑾下该说的也说完了,乖乖地被拉了回去。
周文书已经瘫坐在地,魂不守舍。
沈千雪给了沈昔一个眼神,沈昔又回去把周文书扶起来。
沈千雪深深一鞠躬,深表歉意。
“我御下不严,先生恕罪,今日实在得罪了,我改日定登门赔礼道歉。”
沈昔把周文书扶回屋内,随后,三人撤走,回到马车。
马车内,沈千雪阴沉着脸,眉眼间尽是怒火。
“谁许你胡言乱语的?”
在沈千雪看来,周文书是贤者,自然该礼待。
苏瑾下放低声音,软软地驳回,“我说的都是实话。”
“你还不知错!”
“不知。”苏瑾下倔道。
沈千雪扶了扶脑门,气得头疼。
苏瑾下手指爬上沈千雪膝头,柔声说:“不生气嘛,周文书有什么好的,你不如请我吧,我可比他机灵多了。”
沈千雪狠狠戳了一下苏瑾下脑门,把她推开。
“就怕机灵过了头!”
生气归生气,沈千雪没有真把苏瑾下怎么样。
毕竟,结果如何还不好说呢。
回城路上,苏瑾下闭目养神,心里盘算着前世的一些消息。
那个时候是她为数不多没有被囚禁的日子。
沈千雪在外征战,打的正是樊平。
周文书主动请缨带兵,要跟林雀正面对战,给过往种种做一个了结。
可林雀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战场上极擅诡道,而且他更加了解周文书。
反而是周文书错估了林雀的为人,大败而归,损兵近万。
要不是因为这场失败,沈千雪早两年便能结束当时战乱……
马车又回到了云溪镇。
苏瑾下无聊之际,掀开帘子,看着外头的小贩叫卖。
突然,几个熟悉的身影出现。
苏瑾下吓得撂下帘子。
来人是聂青衣身边的得力助手,花痕!
“怎么了?”沈千雪看到苏瑾下异样。
苏瑾下嘟了嘟嘴,“外面有个卖臭豆腐的。”
沈千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