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沅看看手指，伤口上凝结了一层薄膜，薄膜以下的皮肉正在愈合，蹼爪依旧抓着自己的手，尖利的牙齿摩擦着她的手指，人鱼的手指正在缓缓擦蹭着她的手心，就像是恋人之间的爱抚。

恋人！等等！

她不能再犯错，不能重复五年前的错，缓缓将手从修长的蹼爪下抽回。

“谢谢你。”温沅尽力不让自己的声音颤抖，这条人鱼的所做所为让她惊异，她没想到这条人鱼会人类之间的爱抚方式。

蹼爪下的手被抽回，幽绿色的眼睛透出一种说不出的情感，紧紧的盯着眼前的女人，蹼爪再次伸出，伸向她的肩膀，温沅向后一躲，一缕头发在他蹼爪指缝之间滑动，凑到他高耸的鼻尖，嗅着她的味道，眼睛上上下下的不断扫视，直到他的目光定格在了她的眼睛上，棕色的虹膜刺痛了他的眼。

突然，那条人鱼猛地从水里涌出来，温沅不知道怎么惹怒了他，本能的向后退去，长长的鱼尾霎时卷住了她的双腿，让她想挣脱也挣脱不得，蒲扇大的鱼尾一下一下抚着她的脚面，那气息更加浓重，磐石一般的身躯压下来。

突然拉进的距离让温沅本能的后退，手拼命想将人鱼推回水仓，她甚至感受得到那条人鱼的心跳，她才意识到刚才她和这条黑尾人鱼之间的距离有多近。

“回……回去！”温沅有些惊恐，她的小腿已经感受到了人鱼的异常，作为研究员，她明白生物在亢/奋期间可不会管眼前的是人类还是其他什么，更何况水仓房里现在只有她和这条人鱼。

温沅将人鱼的身体推的尽量离自己远一些，这条人鱼好像明白了她的拒绝，缓缓将身体退回，放开了她的双腿，让她得以自由，因为紧张，温沅有些腿软，向后退了退。

人鱼尖利的蹼爪却伸过来，想要触碰她的脸，被她惊恐的躲开，人鱼发出一阵低鸣，居高临下的看着温沅。

“那个……你吓到我了，我希望……你能回去，回到水仓……”温沅尽力的让自己温柔起来，想把他哄回去。

那条人鱼的眼睛里透出了一种未知情愫，是那种让温沅根本来不及顾及的情愫。

“可以吗？”温沅的身体有些发抖，而那条人鱼突然吐出几个字。

“别……怕……我……”说完转身翻入水仓，重物沉入水中的声音，让温沅从惊异中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将水仓的门关上。

温沅的身体瘫软，如同泄了气的气球一样，地上的水渍昭示着刚刚人鱼说话是真实的，她突然想到秦竹教授说过的，通人语。

温沅慌乱的起身，逃一般的离开研究水仓。

回到房间之后，温沅有些后怕，刚刚她差一点被一条深海生物给……

她有些懊恼，后悔自己不该就这样鲁莽的去接近它。

身上的气味让她的不安再次升起，温沅将沾了咸水的衣裤丢进洗衣机，她再一次泡进浴缸，只有水能够缓解她的不适，极速跳动的心脏慢慢缓和。

劳累和惊吓让她从浴室出来就昏昏沉沉睡去，梦中她感受到一丝燥热，但只是一瞬间，就再次睡去。

第二天，温沅起来晚了，当她到达研究室的时候，阿伦勃朗迎上来对她说道。

“水仓里的海豚出现了异常。”温沅挑挑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海豚的发/情/期提前了，奈什觉得是因为这条人鱼。”

“可是深海生物并不是靠着交/配繁衍下一代的呀，即使是择偶也并不是为了繁衍，只是为了种群地位。”温沅疑惑道“所以……”温沅突然想起了什么“所以，人鱼发/情了？”

“看起来是这样的。”阿伦勃朗指了指那只在水仓里十分暴躁的人鱼“他现在比你来之前要暴躁的多。”

我来之前。

温沅抬起眼皮心里想着，她想起了凌晨那条人鱼嗅闻她头发的样子，难道，他是在用气味确定自己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