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她半夜起来小解,正巧看到陈湘鬼鬼祟祟的去周怀燕房里,内心冒出一股火,跟了上去,还没进屋,就看到陈湘被周怀燕掼在地板上。
周怀燕会武功,她早已猜到。他原本的衣着服饰,说话谈吐,音容相貌,都不是一般人家能养的出来的。所以陈溪告诉自己,务必抓住江怀燕,才能离开平安镇,去更繁华的地方生活。
她是这个世界的主角,不是吗?否则她怎么会在一个月前,摔破了头,恢复了所有前世记忆?
二十一世纪虽好,却回不去了。曾经的都过去了,现在,抓住周怀燕的心,才是第一。
她并不担心周怀燕会对陈湘产生什么感情,她甚至断言,这个世界上,陈湘终其一生都不会找到爱她的男人。
可怜,又能怨谁?都是天注定的而已。即使在现代,整容都救不了她那张天生畸形的脸。
“我知道了。”陈湘垂下眼皮,默默搅拌着蛋清。
是呀,蛤蟆怎能配天鹅?陈湘就是个怪物,怎能奢求有人爱她呢?娘亲说的对,妹妹也说的对。
蛋糕做好后,陈父也回来了,坐在板凳上,陈湘端上一碗水,陈父也不喝。
“爹爹,怎的还剩下这么多馒头?”陈湘掀开担子,里面的馒头几乎没卖出几个。
“大街上来了一队官兵,到处搜查什么。哪有人敢上街了?哎,这两天先歇歇,不做那么多了。”陈父皱着眉头说。
“那就歇息两天,爹爹天天卖馒头,属实辛苦。等我以后有出息了,定不要爹爹再这样劳累。”陈溪给陈父端上一盏放在陶碗里的蛋糕,讨好的笑。
陈父望着小女儿如花的笑颜,也跟着舒展了眉头。笑呵呵的接过蛋糕吃起来。
陈溪将最好看的一份蛋糕端给了周怀燕,状似无意的说起“爹爹一连两日,馒头都没卖出去,据说大街上来了很多官兵,不知道要出什么事情。哎,每次这些官兵出动,大家的生意都不好做。”
周怀燕安慰了陈溪两句,陈溪靠在他肩头,两人心思各异。
半夜时分,陈湘又失眠了,总感觉要发生什么似的,内心惴惴不安。她起床,翻出床底下,自己放札记的小匣子,打开,将里面的一小袋碎银并铜钱摸出来,数了又数。
一共是10两银子,这是她攒了整整三年才攒下的。陈父很少给她零花钱,只有陈溪偶尔能撒娇要到。陈湘每日去帮陈父采买面粉等材料时,偶尔能昧下一两文铜钱。不做馒头的时候,她就去码头帮忙抗货,这也辛亏她长的丑,力气大,不然一个女儿家去跟一帮男人混在一起干活,准要被唾沫星子淹死。只是放在陈湘身上,连管事的都会说一句“你这力气,抗麻袋再合适不过了。”
就这样,一文钱,两文钱,攒了三年。陈湘每日要数过自己的存款,才觉得安心。
她把碎银子并铜钱又装好在小钱袋子里,放在胸口处。
这个世界上,大概只有钱,才能让她踏实了。
只是以往抱着存款就能睡着的陈湘,今晚上也还是睡不着。她又在脑海里想象了一番,如果她有妹妹一半漂亮,也好呀!
一会儿又怨恨爹娘,把自己生的如此难堪,一会儿又后悔,自己不应该埋怨,要知道,丑,总比从没来过这世界要好啊。娘亲也曾经给她梳头,生病时抱着她守夜。相比于爹爹的嫌恶,娘亲偶尔的温情,是那么可贵。可是娘亲也走了啊。
胡思乱想间,听到大门处传来敲击声,喧闹声。陈父起身去开门了,陈湘也刚把油灯点亮走出厨房时,却被冲进院子里的官兵吓到了。
约莫三十来个官兵,抓住了陈父和陈湘,陈湘虽然力气大,却从来没有面对过官兵,吓得脸白如纸。不说陈湘了,就是活了四十多年的陈父,也吓得两股战战。
一小群官兵从陈湘原本的屋子出来,陈溪的房门也被踢开了,然后这群官兵却是对着陈父逼问“其他人呢?你收留的人呢?”
陈父虽是小民,也猜到这群官兵,大概是冲着周怀燕来的,只是这半夜里,周怀燕和小女儿陈溪一同消失了,他也不知道。
愤怒的一个官兵,看问不出什么,直接将陈父踢倒在地,陈湘吓得尖叫一声“爹”,竟然慌乱中也挣脱了压制他的官兵,跑到了躺着的陈父身边,半抱起了陈父。
当兵的腿脚上都有两下子,陈父年事已高,当下就吐出一口夹着碎肉的血块,已然是说不出话来了。打人的官兵还想再动手,领头的官兵却抬手制止了,一群人压着陈父和陈湘离开了破旧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