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喻莫名就觉得庭柯现在的心情不太好,哦了一声后就乖乖的放下手,不再弄他的衬衫了。
过了一会儿,姜喻又情不自禁的看向了庭柯,看着他胸前皱巴巴的折痕,怎么看怎么刺眼。
于是,她又悄悄搭上了庭柯的衬衫。
这次她学会了,不再摸来摸去,而是一边抓一点儿衣服,扥了几下。
“阿喻,这样折痕不会消失的。”
庭柯见她不死心,而且用扥床单的手法扥他的衬衫,低头无奈的看着她。
姜喻左右手还抓着庭柯的衬衫,听到不管用,抬头冲他露出一个傻笑。
“不用管它了,回去我熨一下就好了。”
庭柯低头,看着姜喻傻乎乎的笑容,抬手摸了摸姜喻的头,语气里满是宠溺。
既然庭柯都这么说了,姜喻便放下了手,若无其事的咬上吸管,重新把注意力放到了隔壁。
而隔壁,很显然,已经进入了下一个话题,一个,姜喻听不懂的话题。
姜喻支着耳朵听了半晌,发现什么也听不懂,终于放弃了。
晚上,陆希泽还是不放心斯念,又给她发了条消息,然而斯念半天没回消息。
陆希泽低着头,看着手机上自己的倒影,然后给斯念拨去了语音通话。
结果一声嘟之后,就自动挂断了。
“嗯?”
陆希泽把毛巾往桌子上一放,扭头看了一眼手机,心里腾得一下,生出一股烦躁来。
他唰得一下,推开门,走到阳台上,看着漆黑的夜空,又给斯念拨去了语音通话。
幸好,这次通了。
“喂?”
斯念明显很愉悦的声音通过手机,在陆希泽耳边响起。
“大晚上的,跟谁打电话呢?”
陆希泽说这话时可算不上什么好口气。
“你这大晚上的,谁惹你了,这么凶?”
漆黑一片的夜空中,点点星子缀在其中,楼下草丛里响着一声比一声急促的蝉鸣。
斯念趴在阳台上,湿漉漉的头发披散在背上,晚风一吹,瞬间带来微凉。
听着手机里陆希泽略显暴躁的声音,斯念轻轻说了一句。
陆希泽也知道了自己语气不算太好,顿了顿,低声说了句抱歉,声音也恢复了正常。
“刚刚阳台的门打不开了,所以有些急躁。”
“就因为这个?你可不像这样的人啊。”
斯念享受着凉爽的晚风,声音也随着风轻轻飘向远方。
她就这么说了一句,也没指望陆希泽回答,转而回答起了他的上一个问题。
“我刚刚在和姜喻聊天啦。”
“你俩聊天?有什么好聊的?”
“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我们女孩子之间才有共同话题啊。”
“姜喻给我看她养的富贵,超可爱。”
斯念说着说着,又想到了刚刚的画面,语气里都带上了兴奋。
“富贵?什么啊?听着像是动物。”
陆希泽不知道姜喻养了猫,也不知道这只猫叫富贵,所以当斯念说出富贵两个字时,一头雾水。
他靠在阳台上,转头朝着斯念家所在的方向看了过去。
手机那头有传来清晰的蝉鸣声,所以斯念这个时候也肯定在阳台上。
陆希泽试图看到斯念的身影。
可惜,别墅区为了增加私密性,别墅与别墅之间都会用植物隔开。
他视线刚看过去不到三米,就被与别墅高度持平的树挡住了。
除了黑压压的树影,什么也看不到。
陆希泽收回目光,继续听着手机那头的斯念讲话。
“富贵是姜喻养的猫啦。”
“为什么要叫富贵啊?哪有猫咪叫富贵的。”
风稍微大了一些,吹起陆希泽的刘海,他低头看过去,大门口有灯光亮起,随后一辆车驶了进来。
“对啊,我也是这么说的,姜喻说了,富贵的意思就是希望小猫咪以后能又富又贵,哈哈哈哈哈。”
斯念的笑声响起。
陆希泽听着斯念的叨叨,这时候的斯念给他的感觉跟白天完全不一样了。
他感觉出斯念的情绪也没白天那么差,终于放下心来。
“我们还约好五一的时候去姜喻家看富贵呢,啊……阿嚏!”
斯念说着说着,打了一个小小的喷嚏。
“天气凉了,赶紧回房间吧。”
听到那边斯念的喷嚏,陆希泽嘱咐了一句。
“的确是,我回去了。”
斯念揉了揉鼻子,她贪凉,刚洗完澡,穿着薄薄的睡裙就去了阳台,头发甚至都没擦一下,风一吹,可不就容易着凉嘛。
随后,那头响起了推拉的声音。
“行,那我挂了,作业还没写完呢。”
知道斯念没事后,陆希泽也放下了心,跟斯念互道了一句晚安后,挂掉了电话。
“阿嚏!”
进了房间,斯念又打了一个喷嚏。
“不是吧,不会要感冒吧?”
斯念搓了搓被风吹的凉凉的胳膊,从衣柜里取出一件外套穿上了。
结果第二天,斯念一睁眼,就感觉自己嗓子干到冒烟。
她坐了起来,脑袋也晕晕乎乎的。
怕什么来什么。
斯念在心里吐槽了一句,下了床,深一脚浅一脚下了楼。
“侯姨,家里有感冒药吗?”
一张口,别说正在厨房忙碌的保姆了,就连斯念自己,都被她这喑哑得不成样子的嗓子吓了一跳。
“哎呦,你这是怎么了?”
侯姨停下手里的活儿,急急忙忙走了出来。
“没什么,就是感冒了,家里有感冒药吗,我吃两颗。”
斯念靠在门上,有气无力的任由侯姨把手放到她额头上测试温度。
侯姨在斯念家当了十八年的保姆了,可以说,她是看着斯念长大的。
她把手放上去后才反应过来,她刚碰完冷水,根本试不出来。
看着斯念连眼睛都睁不开,侯姨心里都快心疼死了。
她把斯念扶到卧室里,让她躺下,然后下楼找出感冒药,温度计,还端了一杯热水上来。
“先量一下温度吧,看到底有没有发烧,学校那边?”
“我妈呢?”
斯念含着温度计,含糊不清的问侯姨。
“太太刚刚出门了。”
这么早?
斯念也懒得问她妈妈去哪里了,她半躺在床上,微阖着眼睛,过了一会儿说道,“那麻烦侯姨帮我请一天假了。”
“不麻烦,我看看发没发烧?”
斯念把温度计拿了下来,递给了侯姨。
侯姨接过来,看了看,“37度2,低烧,来,把药吃了,睡一会儿。”
斯念听话的吃了药,躺下后,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侯姨看着被子下的斯念呼吸变得绵长起来,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不忘给学校打电话请假。
学校里,陆希泽看着前面直到自习课打铃后都空着的座位,眼神晦暗,不知道在想什么。
斯念这病本来就是因为她晚上着凉引起的,吃了药后下午就没事了。
结果晚上,陆希泽居然来她们家看她了。
“诶?你怎么来了?”
斯念本来窝在床上正看着甜点视频呢,被告知陆希泽就在楼下时,掀了被子就往出跑。
下了楼就看到陆希泽正坐在沙发上,听到动静后抬头看了过去。
莫名地,斯念就停住了脚步。
陆希泽放下手里的水果,看向了斯念,一身米白色蕾丝睡裙,脚下踩着白色毛绒拖鞋,两条光滑匀称的小腿在睡裙下露出了一点点,头发散落下来,脸色也没有他想得那么苍白。
“你不会是特意来给我送作业的吧?”
斯念想到什么似的,嘴角往下一撇,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优雅的公主气质立马荡然无存。
“你这幅样子,让叔叔看见,肯定又要念叨你了。”
陆希泽看着身旁的女生毫不顾忌得从盘子里插了一块水果放进嘴里,说道。
“这我爸不不在么,所以你来干嘛啊,不会真的是我说的那样吧?”
斯念嘴里嚼着水果,斜睨了陆希泽一眼。
“恭喜你,答对了,我还真是来给你送作业的。”
陆希泽从书包里掏出几张卷子,放到茶几上。
“不是吧??!我都生病了!为什么还要做作业啊??!”
斯念把嘴里的水果咽了下去,不敢相信的看着陆希泽,并抬起屁股离陆希泽远了一些。
“那没办法,谁让我们现在都高三了呢,记得写啊,明天老师要讲的。”
陆希泽看着斯念生龙活虎的表情,知道她没什么大碍,提了一天的心脏也终于放了下来。
他站起来,把书包往肩上一背,朝斯念挥了挥手,走了。
斯念看着陆希泽轻描淡写,不带走一片云彩的道别,又看了看安安静静躺在茶几上,却无法让人忽略的卷子,恨不得自己这病晚几天再好。
可惜,第二天,斯念就好利索了。
而且,成绩也下来了。
“不是吧!不要这么对我吧?”
斯念看着班长拿着一张纸走进教室,然后把手里的那张纸贴到了黑板上,顿时感觉自己感冒是不是还没好啊,要不然,怎么突然有一种喘不上气的感觉呢。
看着黑板前瞬间挤满了人,斯念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
然而,这种事情不是她逃避就能解决的。
大课间,斯念还是被叫去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只有班主任一个人,看着班主任严肃的脸,斯念就知道,她这一遭,是不会轻易就过去的。
她站在班主任面前,双手背后,低着头不说话。
班主任也只是看着手里的卷子,也不说话。
一时之间,办公室里陷入了死一样的安静。
过了好久,班主任终于开口了。
“你这次考试怎么回事?”
高三1班的班主任是个年过四十的中年妇女,教学水平很了得,与此同时,严肃也很了得,好多人都怕她那张严肃板正的脸。
斯念当然也一样,尤其是她每次在面对班主任这张脸时,总觉得在面对斯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