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男子看着跑出来的步月歌,狭长的桃花眼眯了眯:许久不见,她瘦了许多。
步月歌跑出来发现供应商不见了,围观人群也正在慢慢散去。
白衣男子也早就趁机随着人群离开。
步月歌左偏头右偏头,还跳起来看几下,而后朝着白衣男子离开的方向追了几步,心中暗道:奇怪,是自己看错了吗?怎么感觉好像看到了哥哥?
刚刚过来的颜君逸正要上前却看到了这一幕,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他眼尖地瞧见了那位白衣男子。
只是他消失的速度过快。
暗卫已经打探到方才的事,附在颜君逸耳边小声道:“那位白衣男子帮她支付了三位供应商的款项,杂七杂八加总一起总共两千三百四十两。”
颜君逸左耳听,右耳冒火,心里也燃着大火:她居然看别的男人了?
哼!
本来还想上前帮忙的颜君逸转身走了,暗卫小井一时之间不知道要跟着谁。
追了几步又被颜君逸骂回去,让他去护着步月歌但不准帮忙。
暗卫小井感受到了职业生涯的黑暗。
他默默关注着步月歌,看到她瘦小的身影独自在铺子里收拾,很想上前帮忙。
可他主子不准。
他主子气归气,但是还是先到悦风楼将安排好的饭菜外带,让人送到了药铺。
步月歌问:“是谁送来的?”
送饭菜的少年摇头:“我只负责送,并不知晓。”
步月歌只好接下放在那。
然而送饭菜的少年又哭唧唧求:“姐姐你一定要吃完我才能收钱,求你别为难我。”
步月歌不得不吃光喝光,送饭菜的少年乐呵呵提着空温盘给颜君逸过目,顺利收到了赏钱。
少年离开后,有人来报:“王爷,那三位供应商铺子地址和住处已找到,月通银号钱老板已在不远处候着了。”
颜君逸点头:“等。”
没人知道他在等什么。
他在等她。
直到步月歌收拾完毕灭了药铺蜡烛回到了王府,看到她睡下,他才带着钱老板找上了那三位供应商的住处。
钱老板困得打哈欠:“王爷,您这半夜去敲门,合适吗?”
“他们也配睡觉?”敢趁乱威胁他媳妇儿?敲门算什么,他还要砸他们铺子。
必须让他们体会一下他媳妇儿今晚的心情!
而另一边,他安排了人正带着家伙卖力地砸铺子。
很多年没干这种事了,为了帮媳妇儿出口气,他简直秒变黑道老大。
一家一家砸开门,钱老板代为出面。
无一例外的不仅收走了白衣男子给他们的银票,而且还让他们签了新的借款字据。
那三位药材供应商一脸懵逼:发生什么事?
还让月通银号大老板钱老板亲自出面?
“利息怎么高了那么多?”其中一个发现问题,钱老板撇嘴:“可以不签,立刻还钱就是。”
他们只能收声,谁让他们全都欠了月通银号许多钱。
吃了哑巴亏的他们很快又发出半夜的嚎叫:“到底是哪个杀千刀的半夜三更砸人家铺子啊?”
嚎完也就嚎完,根本不敢报官。
因为他们每家都收到了一份清单,那清单上面是他们的把柄,他们的秘密——哄抬药材价格。
按照北域律法,可判监三年。
再次吃了个哑巴亏的三位,哭了一个晚上都没想明白今晚损失了多少。
也没明白遭遇如此“凄惨”。
如果知道原因,想必他们肯定后悔去找步月歌要什么药材钱。
钱老板完成任务之后眯了眯眼:“王爷,您这有点狠。”
颜君逸冷哼,以高价将药材卖给他媳妇儿?必须吐出来。“本王没有按律法计较,已经是网开一面。”
毕竟他打算让媳妇儿收了那三家药材供应铺子,抓进去自然是没必要。
钱老板并不知道自家王爷心里的小算盘:“虽说如此,但他们几乎无法经营,那铺子……”
“不急,让他们放出转让,不准人接手。”
“是。”钱老板拨弄着算盘,“根据他们欠我们银号的钱来算,最起码要卖出一百个金元宝的价格方可抵债,应该不会有人收。”
敢收他媳妇儿两千多两,一百个金元宝算什么?呵,想得美。得罪他媳妇儿了,没那么简单完事:“最后八十两的时候,去通知方才青禾堂的掌柜收了他们的铺子。”
“啊?”钱老板掏掏耳朵,“您是说压价到八十两一间铺子?”
“对。”颜君逸这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愤愤不平的语气。
钱老板掐了一下人中:“我替那三位老板掐一掐,八十两,他们可能会寻短见。”
“不会,敢寻短见就告他们哄抬药材价格。”
“这……”钱老板忽然明白了,自家王爷就是要人家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老钱明白了。”
颜君逸这会才将那一直刺激他眼睛的银票拿起,想到那白衣男子身型似是和自己差不多就更火大:“这银票是什么人的?”
“这是现兑银票,无需人名落款,猜测也算是小富之家。既然是我们月通银号出账,我稍后会查到资料告知您。”钱老板正好到了家,下了马车告辞。
颜君逸黑着脸冲进府中。
一边泡冷水澡一边想今晚那一幕慕……
她看那白衣男子的眼神儿和看自己不一样!
她看那白衣男子的眼神儿好温柔,好期待。
她看自己的时候总是目光躲闪,藏了畏惧。
真是越想就越生气,越生气醋劲儿就越猛:“可恶!”
一拳砸在水中,直接站了起来。
小黑金蛇看他这样又想笑又想劝两句,但是对上他的黄金瞳时,自觉地扒拉了几下自己的小窝,埋了埋头使劲睡觉。
这时候不能惹他。
只要这蛇一显露黄金瞳,他能见佛杀佛,见魔杀魔。
凶残得很!
而这位凶残得很的王爷在床上翻滚许久也睡不着,到底还是来到了步月歌的梦中。
本想要好好惩罚她,可是见到她嘟着嘴、眼角还挂着几滴泪痕,他瞬间就心软了。
他像她小时候那样,守着她、护着她。
她似是感受到这份安全感,还伸出胳膊抱了抱他,声音里透出丝丝委屈:“呜呜,我今天被人欺负了。”
她抽了抽鼻子继续说:“邀月楼时那坏人说我坏话不要紧,但是她不可以说摄政王,绝对不允许。”
听到她这么义愤填膺,他又心软了:她心里有他。
他轻轻拍了拍她的小pp,像小时候哄她睡觉那样。
她又抱紧他一些,呓语道:“今晚那傻子傻笑像是中了毒,还有人帮我付了银票,给我送了悦风楼的好吃哒,我猜肯定是摄政王做了这一切。”
哦吼!那白衣男子是个大冤种?颜君逸忽然心情大好。
心像那盛开的桃花。
没一会儿他眉头紧蹙。
因为他听到步月歌接着问道:“你说明天我要怎么谢谢你才好呢?”
“不用谢,他不配。”颜君逸狠起来连自己都打,何况是骂自己。
他超级后悔没有帮她去整理被砸的药铺,超级后悔没有早点来抱住她,害她一个人偷偷哭过了。
哪知步月歌还轻轻拍了一下他:“你配的。快帮我想想怎么谢谢你嘛。”
!他眉头紧蹙。
她娇柔的面庞泛了红:“梦里的王爷好温柔喔……”
他此刻恨极了自己,怎么没有第一时间去帮她收拾药铺,害她一个人忙活,小脸都累瘦了。
他实在太爱吃醋,连他自己另一个身份、另一个模样的醋都能吃。
真所谓——大醋缸狠骂自己,芙蓉帐内醉春宵…
啥也不是。
都是梦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