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养个千金小姐还麻烦。
倾城总共也就见了那花魁一次,就是花魁夜上的那次,确实是美,肤如凝脂、眉似弯月,面上却是冷的,仿佛那雪山上终年不化的寒冰,一个抬眸一个不经意的微笑却又含着诱人的风情。
一身雪白衣裳,将她与这间屋子里的所有人都隔绝开来,除却她每个人身边都坐了一个美貌女子,可此时竟丝毫不及她。
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
直到房中有人咳嗽了一声倾城才回过神,脸顿时臊的慌,倒不是他对那花魁有什么想法或者什么,美丽的事物谁不喜欢呢。
“听说你们清风颂表演的极好?”坐在中间的人开口了。
“一般而已,当不起极好二字。”倾国淡淡回道。
赫连胤笑了,“是好还是一般得我们说了算,就表演这个吧。”
清清浅浅的琴音自房间响起,里面的人也不闲着,赫连风看了赫连珏和他身旁坐着的女子一眼,“七弟怎么一副提不起兴致的样子?是不是身旁的人不合你的心意?你之前不是经常来这里吗?莫不是有了老相好?”
他这话顿时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赫连珏那里,就连倾城也忍不住望了他一眼,倒不是为了那什么老相好,而是他对他的称呼,七弟?莫不是就是上次他们谈论的那个倒霉弟弟?
他不由自主的竖起了耳朵。
赫连珏满脸疑惑的看着聚集在他身上的目光,接着就乐了,晃晃扇子,一脸不正经,“那有什么老相好,不过是身旁坐着的这位姑娘容貌太动人了,我不敢多看罢了。”
倾城在心里嗤了一声,装模作样的家伙。
赫连风也笑了,冲他眨眨眼,暧昧的语气,“那七弟在春风一度的这两夜都是在哪里过的呢?总不会是自己一个人吧。”他一说大家都笑了。
“在哪儿过的?”赫连珏皱眉,扇子都不摇了,似乎真的在回忆,“一晚在床上,另一晚就不走运了,在树上睡了一夜,还被蚊子咬了好几口。”
他苦恼的皱起了眉,偏偏所有人都以为他在说笑,毫不客气的打趣他。
只有倾城的琴音顿了一下,飞快抬头望了一眼被众人打趣的赫连珏,他笑的没心没肺,也把这话当成个玩笑了。
琴音忽然停顿了一下没多少人注意,只是倾城低头的时候仍然感觉到了一股目光的注视。
一曲终了,并没有人让他们退下,倾城便和倾国一起站在角落里,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赫连风安静不下来,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他半坐在窗台,外面就是湖了,碧蓝碧蓝的,在阳光照耀下更显得波光粼粼、他盯着那湖看了两秒,蓦地笑了,意味不明道,“听说那湖中央有个亭子藏在水下?”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还可以升上来。”赫连辛一向喜欢这些稀奇百怪的新鲜事,闻言也凑到了他旁边,两人一起望着那湖。
赫连风眼睛亮了一下,眸子在这房间扫了一圈,开口道,“就这么坐着也挺无聊的,要不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他这话一出没多少人搭理他,大抵是知道他的德行,赫连辛倒挺兴奋的,兴致勃勃的,“说来听听。”
“你说什么?他在给别人表演?”荥昭一双眸子瞪的圆溜溜的,不是容易让人害怕的长相,偏偏臭名远扬,被他瞪着的那个伙计硬是吓的腿都软了。
“是,去了有一会儿了。”伙计颤颤巍巍的说,咽了咽口水,脑门儿凉飕飕的,不用看也知道冒冷汗了。
这位祖宗一来就要找倾国,找不到人就生气,他也是倒霉,什么时候过来不好,偏偏在这位祖宗最生气的时候过来。
荥昭松开抓着这伙计领子的手,语气恶狠狠的,“在哪儿?快带我去!”
“是是是。”伙计暗道逃过一劫,忙不迭的点头,同时在心里为倾国点了一根蜡,被这样一位祖宗盯上了,也不知道他是造了什么孽。
荥昭很生气,他今天起的早早的,又在家里磨蹭了一会儿才施施然的过来了,努力抑制着自己喜悦的心情,就想早一点见到他,结果一来就听说他去给别人表演了!怎么能不生气!
荥昭小世子长这么大就不懂什么叫谦让,更加不懂什么叫先来后到,无论是他从小学的还是身边耳融目染的,都是在告诉他,身份就是一切,有权有势想做什么都可以。
他从小就是这么过来的,想要什么就去抢,想做什么就去做。
伙计一路战战兢兢,生怕荥昭一个看他不顺眼就把他了结了,还好直到点倾国他们那桌客人的房门口,他都没动静,他这才擦擦脑门上的汗,有惊无险的走了。
“把门打开。”荥昭冲身后的小舟小凌道。
两人显然已经干惯了这种事,十分从容自然的把门打开了。
荥昭大摇大摆的进去了,嚣张的不得了,“我看是谁敢……”话音戛然而止。
他张着还未合拢的嘴呆呆的望着房间里的人,心情那叫一个复杂,他原本已经在脑子里排练好了见到这伙人时该用什么神情,什么语气,怎么也不会想到居然是现在这幅模样。
房门忽然被人打开走进来一个人,房里的人也是一惊,等看清是谁后乐了。
“表弟怎么在这儿?有什么事吗?”赫连风抱胸看他,嘴角带着一丝讥讽的笑,他可听见了他没说完的那句话。
“各位哥哥们好。”荥昭瘪着嘴,叫的不情不愿。
他是真没想到这几位竟然也会来逛青楼,他还以为像逛青楼这种一看就不务正业的事只有他这种无所顾忌的人才会来呢,他暗暗撇嘴,失算了。
听到他不情不愿的叫哥哥其他人都没什么反应,唯独倾城目光下意识的望向了那坐在角落有一搭没一搭吃着花生的人。
他似乎永远都是那个样,别人头发都是好好的扎起或者挽着,只有他披在身后挑起一缕扎成了个马尾,吊儿郎当的不行,眉梢微挑或者眸子微转的时候露出一片风流。
倾国口中的小孩儿是世子,安定王的独子,而小孩儿喊他们哥哥,这群人的身份不言而喻,可这都不是倾城望着赫连珏的原因。
他们唤他七弟,据倾城所知,当今天子总共也就七个儿子,最小的那个还是皇后所生,按理说应该是太子,真正的天子骄子。
可,皇后是前朝公主。
还死了,生下现在的七皇子后就撒手人寰了。
其中牵扯的人太多,已经不是倾城这种级别的能了解的了,总之,如今坐在那皇位上的人说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