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场目光再次如雨点般落在秦章仪身上,有一道憎恨至极的,射在自己身上跟刀子似的,不用猜都知道是魏长青的。
她试探着看向高位的朱公公,眼见自己刚看过去,这老东西就翻白眼,装作老糊涂的样子。
一个是如今权势滔天的徒儿,一个是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公主,朱公公如今哪边都不站,算是个明智之举。
她又看向自己的兄弟姐妹们,除了秦青阳脸上挂着冷笑,其他人都一副无己无关的姿态,生怕波及自己。
她眸光微冷,暗道果真是无情帝王家,即便是这般窘境,也不见昔日的手足至亲来解围。
谢必安侧颜微沉,大有她今日不跪他便不依不饶之势。
眼看着是逃不过去,忽的耳边一凉,却是冷箭泛着寒光擦着鬓角一缕头发直直射向朱公公身后的大匾,箭首划破长空,狠狠钉进去,箭尾铮鸣不已。
一波激起千层浪,王宫贵胄们霎时四下逃散,本是喜气洋洋的朱府此刻尖叫声乱成一片。
一束束蔽日黑鸦般的冷箭从四面八方射来,秦章仪一时慌了神,不等自己去找谢必安,他长臂一伸,先一步将自己捞过去护在他宽袍之后。
她顺势暗暗抓紧了他的衣袍,眼睛如鹰隼般紧紧盯着外堂,时刻准备着把这阉党推出去为自己挡箭。
谢必安抽出劲腰上缠着的软剑抵御四方来箭,察觉出秦章仪的心思,竟还有空侧过来微微一笑道:“公主最好盼着臣活着走出这里,否则今日死的就不止臣一人了。”
秦章仪明媚一笑,攀上他的肩,柔媚道:“你要是死了我寻谁做夫君呢?”
朱公公早早被护送进了内间,五位辅政大臣也不见了踪影。
少顷,只闻兵刃相接摩擦尖锐的声响一阵接一阵,一列列御林军手持寒剑铁甲,将朱府上上下下瞬间围了个水泄不通,不多时,几位紫衣玉冠的男人从军丛后踱步而出,不是首辅**又是谁?
将二人层层包围在中堂间后,苏启公及身后一众辅政大臣冷笑道:“尔等叛逆,如今已是强弩之末,还不束手就擒。”
秦章仪冷哼一声,妩媚的凤眼灌满泠然,与谢必安比肩而立挑衅道:“本宫若是不呢?”
外堂的魏长青眸色灼灼,闻言几欲上前逼她就擒,她这般嘴硬执拗,怎能活着走出朱府!
辅政大臣王政仁直眉瞪眼,冷冷道:“公主为君,谢必安宵小为贼,今日公主若是识相,我等便是勤王救驾,若公主执意与此乱贼同谋,那休怪我等手下不留情。”
谢必安依旧神色淡淡,似乎眼前并非金戈铁马将他层层包围,恍若闲庭信步。他拈起秦章仪被箭射断的发丝,无不可惜的细细摩挲,轻笑道:“公主,臣已是死到临头,公主还要站在臣的阵营吗?”
“少废话。”秦章仪夺走他手上软剑架于脖颈上,铿锵有力道:“你们今日若是杀了谢必安,我便同归于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