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一瞬间,紧绷到青筋暴起的手掌突然被握住,仿佛有一股温暖的力量渗透到凸起的神经,缓缓抚平内心无边的恐惧。
清晨。
盛浅浅脑袋重力失衡朝前面猛地一偏,整个人直接给栽到床上男人身上。
睁开眼,看到瞳孔中无限放大的俊脸,漂亮的眼眸眨了眨,突然意识到什么,倏地一下,混沌的脑海顿时清醒过来。
昨天晚上接到凌千澈的电话去酒吧找盛微尘,把醉得不醒人事的男人拖过来,然后、然后被强吻,再到后来,被当成那家伙的奶妈握着他的手陪他睡觉……
天呐。
这一晚上发生的都是些什么破事?最主要的是她可怜的初吻……
脑海中不自觉的浮现出昨夜那面红耳赤的强吻,顿时,盛浅浅浑身一个激灵,懊恼的摁了下额头,小心翼翼将被盛微尘抓到麻木的手抽出,然后屏住呼吸,蹑手蹑脚的下床离开。
忽然,男人嘶哑的嗓音响起,“对不起……对不起……”
蓦地,盛浅浅动作一顿,凝了凝神,他说的是对不起?昨天晚上发酒疯抱住她的时候,他好像也在说对不起。
凝神间,突然发现盛微尘脸上浮现出不健康的潮红,那家伙该不会是发烧了吧?一想到这个认知,盛浅浅心下不禁一沉,匆匆俯身伸手抚上他的额头,炽热的温度烫地她手心不由自主的一缩。
半个小时候,陆管家带着梁医生火急火燎地进了房间。一番检查过后,梁医生清润的脸色越发凝重,看了眼一旁的陆管家,似乎是有话要说的样子,见状,盛浅浅没有打搅他们,主动道,“梁医生你们谈,我先回房去洗漱一下。”
从发现盛微尘发烧到现在,她还没有停下来休息过。
陆管家没有拒绝,愁眉苦脸的道,“好,您也累了,好好回去休息,少爷烧退了我马上派人通知您。”
盛浅浅点头,“好。”
随后,她转跟梁医生淡淡颔首后便回了自己房间。
偌大繁华的卧室,死气沉沉。
半个小时过去了,退烧药一点药效都没有发挥出来。
梁医生关上门,看了眼床上的男人,沉眉道,“陆管家,少爷他是不是又受到什么刺激了?”
陆管家一愣,想了想摇头,“没有啊。最近少爷这段时间有了盛小姐,情绪一直很稳定,而且也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自从盛微尘小时候发生过那件事情以后,便留下了严重的心里阴影,用心理学名词解释为“创伤后应激障碍”。每当他触及到相似场景或者回忆起当时的情景时,就会沉浸在梦魇里无法自拔,然后高烧不退,不论用什么药物都无法治愈。
若是再这样下去,轻则情绪失控,变得越来越偏执,重则抑郁成疾。
用梁医生的话来讲:心病还得心药医。
且不说盛微尘能不能再一次承受当初的回忆,而且那么多年过去了,那场事故的当事人早就已经去世,根本就无从下手啊。
“梁医生,您博才多学,难道就真的没有其他可以让少爷不再痛苦的方法吗?”陆管家忧心忡忡的道,他打小看着盛微尘长大,早就将他视为己出。他的心病,一直是陆管家心中的负担。
梁医生沉重的摇头叹息,“以目前的科学来说,想要完全治疗少爷的病,很难。最好的办法……”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下,脸上划过一抹凝重,“还是那句话,除非让他忘记这一切根源所在。”
“……”陆管家没有说话。
梁医生知道他不敢冒险,但这的确是最好的办法了,“陆管家,您还是好好考虑考虑。少爷的病情再这样拖下去,对他的身体只会越来越不利。”说不定哪天就这样发烧晕死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