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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边境的要塞

在夜黑中谨慎的前行避免了巡兵的目光,两姐弟来到王城外的林道已经将接近清晨。阳光开始在林中折射,一阵雾气渐渐升起。“唉……果然很累,不过已经出王城了也没关系的吧,穆玛打算要去哪里呢?”艾瑞珂步行得十分疲惫,加上她彻夜未眠,昨夜因为睡不着想去花园散步,谁知途中遇到了打算离家出走的弟弟。与艾瑞珂完全相反,决心离开王城的弟弟更为兴奋,仍然精力充沛地环视四周,似乎没有打算回话,那双充满期待的眼神仿佛自己已置于勇者冒险游戏。“穆玛!”艾瑞珂使劲拉着她弟弟的手,试图让他从兴奋中回到现实。“看,姐姐,是日出!”顺势拖着艾瑞珂伸来的手,穆玛将其拉到了一块高地。时值破晓,天空突然被一抹抹的阳光刺破,黑暗逐渐消退。艾瑞珂也看得出神,这种情景她也是第一次看见,神情也翩翩然。之后两人躺在附近的草丛中,看着一望无际的天空,稍稍闭上双眼休息……“莎、莎”可是清晨的林道并不太平,草丛中蹦出三只绿乎乎的小圆球。“魔物克莱姆,战斗能力属于低下。”艾瑞珂第一次看见书本中描述的魔物,虽然惊讶但是本能地分析道。“好嘞,交给我吧,实战经验来了!”话毕穆玛已经拔剑出鞘。

“亚德!”蕾雅急急忙忙地找到了丈夫,一脸担忧地把一封信件递给了亚德兰斯。跟以往一样,蕾雅一早去巡查孩子们的房间,可是并没有发现艾瑞珂和穆玛的身影,连瓦内萨也不知道他们具体所踪,只能靠儿子留下的信件去解读。亚德兰斯不慌不忙地看完了信件,瞄了一眼在旁边忧心忡忡的妻子道:“只是离家出走而已。”可是离家出走这四个字在蕾雅看来并不是一件小事,看来丈夫不打算采取行动,或者说他并不阻止?蕾雅为了确定丈夫的想法而轻声试探:“亚德也不反对吗,他们还那么小,艾瑞珂一定也跟着出走了。”“不,换个角度来想,他们能学到更多的东西。相信他们吧,一定有理由的,他们是阿斯特雷家的孩子。”亚德兰斯心想,这也许是命运的指引。“叔父、叔母!”闯入房间的是气喘吁吁的瓦内萨,“白雪说看见他们半夜离家,现在追的话还来得及拦截。只要还在帝国内,那么可以让各地的士兵加以监察;如果他们要出国,必须经过阿加特叔叔所在的要塞,我们……”瓦内萨迅速而果断的分析,连蕾雅听着也觉得让孩子们回来并非难事,她看着丈夫,等待他的回答。“可以随时掌握他们的方位吗?”亚德兰斯回头看着她。瓦内萨楞了一下,说明叔父没有拦截他们的打算。“如果穆玛身上还带着我给他的感知之戒,可以使用探知魔法确定他大概的位置。”“那就这样吧,让他们接受考验也未尝不可。”亚德兰斯有所期待。“亚德!”蕾雅轻轻喃呢,夹杂着忧虑。“放心吧,叔母,我会用探知魔法确认他们是否安全的。”瓦内萨走到蕾雅身边握住她的双手安慰道。

“姐姐,我想到国外,国内行动不太方便。”穆玛对着正在林丛中啃着干粮的艾瑞珂说道,刚刚消灭了几只小魔物,现在两人在补充体力。“恩?说得也是,就是说从现在开始就要出发到雷斯顿要塞了,阿加特叔叔会不会拦截我们呢?”艾瑞珂想就算节省时间去租马车,达到边境的要塞要用上3天时间。届时王子和公主离家出走的消息已经疯传了吧,如果父王下令拦截……艾瑞珂越想越觉得他们的出走实在太冲动。看着苦恼的姐姐,穆玛开口道:“姐姐,先出发去雷斯顿吧?”穆玛一脸恳求的眼神,虽然行动总是快于思考,不过船到桥头自然直,兵来将挡一向是他的作风。由于两人都没有下一步计划,他们只能收拾东西赶紧出发,要赶快到小城镇租马车呢。

经过几个昼夜,他们终于来到了雷斯顿要塞,出乎意料的是,似乎没有追击的士兵。艾瑞珂唤醒了正在瞌睡的弟弟,“不知道父王有没有派出士兵来追击,虽然我们走的是林道,但是要拦截的话还是很容易的吧,会不会已经设置好陷阱了?”面对不安的艾瑞珂,弟弟反而道:“说不定是父王认可了我们的决定,这果然是男人必须经历的事啊!”艾瑞珂看着乐天的弟弟,不得不苦笑。“哟,里面的小客人,差不多到雷斯顿了哦,从这里可以看到边塞城市的风貌呢。”外面驾车的车夫提醒他们道。几乎是同时地,两姐弟一起探出了头,兴奋地张望。雷斯顿虽然地处边境,但是恢宏的军事要塞风格依然霸气,自阿加特夫妇驻守以后,要塞已经开发得十分完善,贫穷的状况也随着便利的交通条件,商人们贩卖舶来物的流行而变得富裕。艾瑞珂他们也少有到此作客的机会,穆玛虽然在幼年的时候时常跟着父亲参观兵营,可是随着年纪的增长他们父子的关系变得疏远,很多时候都是由瓦内萨姐姐陪同前往,而自己则是坐在凯因的坐骑中参观。“艾瑞珂姐姐对这里还有印象吗?”穆玛问道。“一点点吧,城市内也很少有仔细参观的机会呀,平日瓦内萨姐姐有公务在身,虽然她带我去要塞我很高兴,可是很快便结束旅程,而且多素情况下凯因都围在我们身边唠唠叨叨。唉,就知道瓦内萨姐姐把我当作挡箭牌。”艾瑞珂叹了口气,对于此情景穆玛也不难想象。

“要参观的话,要塞的集市就很闻名,听说可以买到很多新奇的东西。在中央大街还能够看到在空中巡逻的天马骑兵,这可是本国特有的坐骑哦,还有要塞著名的拉塞尔遗迹,这可是第一次圣战战时留下的产物。”虽然是边塞军事城市,看来每天来参观的人似乎很多,对于车夫像是叮嘱游山玩水的贵族们的态度,两人谢过了车夫,艾瑞珂他们从驿站中走出来,突如其来的自由感令两人忘记了处于出走中且被追击的紧张状态中,他们此刻正在商量的是去参观这个城市的哪个景点。“我们去集市吧?呐呐,穆玛不是喜欢喜欢新奇的东西,去看看吧?”之前一脸倦意的艾瑞珂现在散发着一种少女独有的强烈的购物欲,穆玛看着自己兴致勃勃的姐姐,不好意思阻止她,于是两人准备穿过中央大街通往集市。大街的商店很有边塞硬朗的特色,琳琅满目的商品陈列在展示柜中,各种各样的商人、旅人在大街中穿梭,看得他们眼花缭乱。人群中的喧闹使得他们看向了源头,天空中一行行整齐的天马骑兵正在缓缓飞过巡查,由于边境鱼龙混杂的人和物,所以频繁的巡逻次数也是必须的。“凯因平时也是这么值班的吗?”艾瑞珂疑惑道。“当然不是,身为少校,肯定只出现于紧急任务的巡查中!”“那平时干什么?”穆玛追着问。“找弟弟妹妹聊天啊!”“呀?!”两人几乎同时惊讶地喊了声:“凯因!”“应该叫凯因哥哥吧,没大没小的。”不知何时走到身后的凯因一面诡笑地盯着他们,艾瑞珂和穆玛立刻变得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紧张地低下了头。

“看来是直奔要塞的样子啊!你们比我想象中更单纯。”凯因痛快地饮下一杯酒,为了愉快地交谈,他们此时正身处要塞一间酒馆的角落中。“未成年和女性只能喝果汁,因为我是个好哥哥”凯因虽身穿着军装,但他居然肆无忌惮地游荡在要塞的每一处。“要把我们送回帝都吗?”穆玛提起胆问道。“王子和公主的出走,不只是皇城,全国各地都议论纷纷啦,真羡慕你们,还能优哉游哉地游山玩水。”凯因笑道。“才不是为了游山玩水,我是想去磨练,变得更为强大!比如说凯因,你驻守在要塞也积累了不少经验吧,我也要那样!”穆玛立刻反驳。“难得你夸我啊,虽然很想跟你们走,可是为了瓦内萨,我可不能离开要塞呢。”凯因语气中没有要阻止他们的意思。“凯因哥哥同意我们出塞外吗?”艾瑞珂问。“这个嘛,要看实际情况,你们连旅行的基本常识都没有,即使我不举报你们,你们也很快被士兵发现吧。”凯因无奈地扶额说道。“第一,你们现在的装束就很引人注目,这么精致考究的衣服,一般平民可是买不起的哦;第二,旅行要有地图和详细的旅行路线规划;第三,要注意安全,离开了兰古瑞萨就不是我们管辖的地带了,无论发生什么事也不能泄露自己的身份,不要卷入无谓的危险事件中,懂吗?”艾瑞珂和穆玛似懂非懂地点着头,如此天真无邪的样子,凯因倒非常质疑,不过瓦内萨早在前日已经特意来通知王默许他们出国,自己只能对他们进行旅行前的特训了。“凯因哥哥意外地可靠呢”艾瑞珂识趣地赞美道。“恩恩。”穆玛在一旁点着头。“那当然了,我这么善解人意,可是别以为这么说就可以轻松地从我身边溜走,放你们出塞是有条件的!”凯因将条件二字加重了语气,打着坏主意地盯着他们。

既然来到了要塞,凯因热情地担当起导游,带着他们置办好适合旅行的衣服,检查他们的财物和装备后便来到了艾瑞珂期待的集市,凯因盯着他们从一档档摊位移动,不由得担忧道:“凯因哥哥可是很穷的,不要随意翻弄人家的商品,我可赔不起!”经过凯百般阻扰,艾瑞珂叹着气放弃了相中的衣服和饰品,穆玛也不再围观着各种武器摆设的商铺。凯因好不容易拖着兴致勃勃的姐弟离开了集市,向着下一个目的地拉塞尔遗迹出发。“简单来说,这里就是一座类似神庙的古迹。传说中建立兰古瑞萨国的勇者被大批魔物击退至此地,在困境中被战神龙王基內维娅赐予神将器——烈火之剑·幽兰戴尔,可谓命运般的转折点。因为此地还残留着少许神圣之息,所以特意在此建立了一座庙宇。利昂先王当时就是因为这一点而坚持在这里建立军事要塞。在出发前来这里祈祷吧,祈求龙王能够守护你。”凯因意味深长地对穆玛和艾瑞珂说道。两人诚心祈祷,空荡的长廊中突然出现了一个老妇人。“哟,这不是卡琳婆婆嘛,年纪那么大了,小心打扫时闪着腰呀!”凯因熟络地与老妇人打招呼。“哼,真是一张乌鸦嘴,别被同伴扯着回兵营就是了。”老妇人也不客气地回敬道。“这位婆婆您辛苦了,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打扫呢,这里应该不定期会有人清扫的吧,而且这个遗迹离城市的居住区很远,出门要多加注意。”艾瑞珂礼貌地对老婆婆说道,但是老婆婆一声不吭便转身走掉。

“不知为何感觉这个老婆婆有些怪怪的。”穆玛看着婆婆离开的身影说道。“每一个人都很努力地生活着,为了感谢给予我们这份安宁的人们。”凯因摸着穆玛的头解释:“卡琳婆婆的家人在20年前的战乱中不幸遇难,所以她现在是一个人生活。”“20年前,就是那个?”艾瑞珂难过道,瓦内萨姐姐的双亲也是这样……“毕竟这个国家也经历过残酷的圣战,所以你们要好好珍惜现在的生活。”“那我们送卡琳婆婆回家吧,一个人会寂寞的。”穆玛建议。“但她不会接受的,她家就在这个山后面的墓园中。”凯因问,“确定要去吗,穆玛?”“咦,墓园?!现在还是白天吧,这样,应该没问题。”虽然给自己壮胆,可是穆玛的言辞流露出恐惧。“真是的,不是说了这个世上没有鬼魂吗?”艾瑞珂看着面露惊色的弟弟。“哈哈,果然还是改不了怕鬼的本性,你之后可是要去冒险的,外面的鬼可是更多啊”凯因办着鬼脸恐吓道。“我先走了,快跟上老婆婆!”穆玛逃离了鬼这个话题,说什么没有鬼,可是自己从小到大都遇见过像鬼火之类的玩意,而且还喜欢缠着自己。“可是为什么老婆婆要住在墓园呢?”没有理会跑在前头的弟弟,艾瑞珂问道。“因为卡琳婆婆是扫墓人,而且坚持很多年了,也许只有这样她才能感受到家人的存在。”“这样真的会幸福吗?”艾瑞珂疑惑。

“姐姐,老婆婆她晕倒了!”只见远处听见穆玛大声呐喊并招着手。“哎哎,都说不要过度操劳,现在的老人家都这么顽固。”凯因扶额道。“我去看看。”艾瑞珂快步走到旁边,观察了下有点虚弱的婆婆,使用光之回复魔法令其稍微清醒了些。“恩……你们这群年轻人真是多管闲事,我只是……”婆婆喃喃道。“请让我们送你回家吧,我们想去墓园看看。”艾瑞珂扶着卡琳。“卡琳婆婆,你现在的脸色还不太好,是要多休息的。”穆玛关怀道。卡琳婆婆看着这两个天真且好心地的孩子,脸色稍微舒缓,只好任由他们了。绕着一条小小的山道,他们来到了墓园。墓园里分布着零零星星的人,那一块块墓碑也摆放着一束束的鲜花,微风吹过,仿佛能听到来自祈祷者的窃窃私语。这些人虽然悲痛过,但现今也有着令人安心的笑容。“这里虽然是墓园但是让人感觉很温暖。”穆玛总是很敏锐,同时也能率直地说出自己的感觉。“怎么,你不是怕鬼的吗?”凯因用力拍了下他的肩膀。“这个地方没问题的。”穆玛环顾四周,一片舒心的宁静,这是都是因战争之故而逝世的人们,应该不会突然出现可怕的鬼魂吧。“墓碑,真多。”艾瑞珂盯着地上分布整齐的方块墓园说道,以前她只跟父亲去过皇家的墓室,持续了10年的第四次圣战令这个国家的人民备受骨肉分离之苦。“哼哼,我在这里几年了,怎么就没看见过鬼魂这种东西,那么闲的话就帮我去采集人们扫墓用的花束。”“哟,老人家您怎么倒是吩咐人来了,刚刚还一脸固执地拒绝了人家的帮助。”凯因道。“既然你们说我过度操劳,就应该好事做到底,快点去准备花束吧。墓园这么大,你们就顺道扫扫罢了,草地的阑珊也要修一修,这边小道的第三个路灯总是失灵……”三人听着卡琳婆婆的唠叨,脸色慢慢变成铁青,这是铁定不放过他们的节奏了。

“都是你们多管闲事,今天干了一天的重活啊,穆玛快过来帮我揉揉腰,年纪大了身体不好使。”凯因在旅馆的一间小房里抱怨道。“凯因哥哥你只是去采花而已,姐姐负责打扫,阑珊和路灯是我修的……”穆玛在旁边盯着发牢骚的凯因反驳道。“凯因哥你可是去采了一天的花,该不会中途开溜了吧。”艾瑞珂在旁嘟着嘴质问。“真啰嗦,你们就当是修行的一种。现在天色不早,我要回兵营了,明天我再来接你们出塞外,今晚就好好休息吧。”“凯因哥你整天都在外面,雪拉阿姨不会责难你的吗?”穆玛提问。“就是就是”艾瑞珂也附和。“你们管好自己就行了。”凯因匆匆离去。“看样子,凯因回去后绝对会被雪拉阿姨骂一顿的。”“所以,多行不义必自毙,穆玛,你也要谨记教训。啊,今天确实很累了,希望明天可以顺利出城,虽然凯因看起来不太可靠,晚安啦,穆玛”“晚安,姐姐。”穆玛望着窗外的明月轻声道。

第二天两人如约地在酒馆遇到了正在畅饮的凯因,向其打过招呼后在酒馆的门口却遇见身穿军装的20岁上下威严的年轻人。穆玛和艾瑞珂一惊,看打扮像是高级军官,该不会身份被发现了?只见这个年轻人脸上略带怒气,目光尖锐地盯着他们三个人。“啊——罗伊,今天是你值班巡逻?”凯因不自然地打着招呼。“不,今天是凯因队长你的值日,我是来接你的。”罗伊一字一句地说道,“而且还带着这些天你要处理的委托书,雪拉扎德将军吩咐务必今日解决!”穆玛和艾瑞珂几乎感觉到这个青年快要爆发的样子,赶紧推着凯因的后背示意回复。“哦——那个,那我现在去处理吧!”凯因爽快地答应并意图拉着两人开溜。罗伊伸手重重地搭在他队长的肩膀上,义正言辞地说:“现在是队长你的值班时间,今天再开溜可是第三次了,身为你的副官无论多优秀都无法在雪拉扎德将军前隐瞒,我相信队长一定以大局为重。”面对罗伊的半命令半威胁的语气,凯因顿时变得老实起来,“那给我几分钟时间处理下私事。”说罢立刻便拉着穆玛和艾瑞珂两人到酒馆的一角低声说道:“现在的形势非常严峻,虽然我的办事效率非常高效,但是凭我一个人是无法完成所有任务的,所以你们的‘代价’是时候付出了。”“归根到底不是凯因哥你玩忽职守导致的吗?”艾瑞珂说。“姐姐说得对,这种作弊的事可不能做。”“你们现在不帮我就等于害死我了!更何况我是在指引你们顺利出塞的前提下才没有完成委托的,难道你们就没有半点挽救我于水火之中的自觉吗?”凯因几乎是怒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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