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楫暗自感叹道。
在为李楫铺好了床被,庆之慢腾腾转身就要离开。
他那欲言又止的表情,李楫很快发现了:“有什么话就说,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不好说的?”
庆之张了半天嘴,才道:“公子,小的知道有些话不能说,但是,却还是得提醒一下公子。小的看这个县丞和其他衙门里的人,他们对公子并不象表面看起来的那样尊敬,他们似乎有什么事情在隐瞒着公子。”
李楫听了这句话后为之一怔,他的脑海中闪过了刚才典吏田越那轻蔑的眼神。
刚才只当是他看不起自己这个文弱书生,现在想来,其中可能还有什么其他的意味。
见李楫似乎同意了自己的看法,庆之便继续说道:“按说我们到来,衙门里应该只剩下当值的人了,怎么今日所有人都在此?若说他们是在等着公子的赴任,就该有人在来县里的要道处守候,而不该是直到公子来到了县衙门口才来迎接。”
李楫越想也越发觉得这事有些不对,虽然自己对这些制度还不是很了解,但他肯定,这些人在下值后,还留在衙门里肯定是在商讨一些事情,而不是在恭候自己。
他又想到了刚才所用的饭菜,若是那些衙役为了巴结自己这个新来的县令所准备的,只怕也不会这么快就端出来了。
那么这酒菜,自然就是陈启等人为他们自己所准备下的。
他们一定是在县衙里商议着什么,见自己来了,打断了他们的会议。
想明白了这点,李楫更是好奇了,这些人,究竟有什么事情在瞒着自己?
庆之见他陷入了沉思,便又说道:“公子,这不过是小的一些猜测罢了,公子不必太过劳心,这一路来,公子的身体还没有休养好,今日不如好好睡上一晚。”
说完,庆之告退,轻轻关上了房门。
李楫一想也对,现在自己初来乍到,现在暂时要靠陈启等人,先静观其变,看看他们还有什么下文。
他把这个疑虑收了起来,看起书来。
虽然还有着不少原来李楫的记忆,却也知道自己不能大意,既然做了县令,他总要断案的,而断案的依据就是《大明律,所以一路上,李楫便已经读起了《大明律。
看着时候还早,李楫便从包裹中取出了那本《大明律继续看起来,直到二更时分,他才扛不住,上床睡了。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
在李楫洗漱完毕后,一旁伺候的庆之说道:“公子,那陈启一早便在二堂中等候了。”
李楫点了点头,穿上了便服之后便与庆之来到了二堂。
双方见了礼,寒暄了几句之后,分宾主落座,陈启说道:“原本打算让县尊大人多休息几日的,但是本县的一些乡绅听闻大人上任,一再请求大人赴宴,一来为大人洗尘,二来也是想结交一下大人,所以下官便擅自做主,答应了下来。今日特前来向大人请罪。”
听到这,李楫心头微怒,老子结交不结交这些人,要你一个县丞来做主?
赴宴?
大明朝这些乡绅是个什么德性,他自然是不会对他们抱有多大期望的,这宴席,只怕为了试探自己的态度。
李楫心中冷哼一声,脸上却不动声色,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对着老神在在的陈启淡然说道:“哦?赴宴?陈县丞,这只怕不妥吧?本官以为,如今最紧要的事,乃是尽快熟悉本县状况,至于各位乡绅的心意,本官心领了。”
说着,他瞟了一眼陈启:“待到本官熟悉了县中的情况后,再与众位乡绅痛饮一番也不迟。”
陈启拱了拱手说道:“大人初来乍到,有所不知,要想了解本县的所有事情,只是听属下禀告和翻看宗卷,是不够的。这些乡绅掌握着本县大多数的田地,每年的税赋,可都指望着他们哪。”
李楫皱了皱眉头,他听懂了陈启口中的威胁之意。
哼,当老子是毛头小子好欺负?去就去,老子到要看看,你们能玩出什么花样,李楫心中一阵发狠。
只是现在正如他所说,自己初来乍到,不可能上来就和这些人翻脸,尽管被威胁了很不爽。
李楫淡淡说道:“既然如此,那本官拜见过知府大人后,就见见他们。”
老子上任后第一件事,当然是去顶头上司那里报个到,何况府衙就在县城,昨日天色已晚倒也罢了,这两天没有见过知府,怎么可能就去见这些乡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