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矮人哭的很难看，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看到林灯的长相后吓得一愣，反而忘了流眼泪——他没见过东方人，他以为林灯是某一种巨大的妖精。

“我......”小矮人简直就是水做的，一张口，眼泪又“刷刷”往下掉。

“再哭我就让他们把树林里的蜜蜂全部赶走。”林灯指着散灵们说。

小矮人闻言眼泪流的更凶了，但可以看出他在极力忍住眼泪：“你......你别赶蜜蜂们走，我......我还要，还要酿蜂蜜酒。”

“那你告诉我，你今天一直在这片树林里吗？”林灯拿出了十二分的耐心，去对待这个小矮人。

“在......在的。”小矮人已经止住了眼泪，只是还在不停的抽噎着，时不时还打个嗝：“我要做新的蜂蜜酒，等冬天来了，就能在妖精盛宴上献给女王。你别赶蜜蜂们走！”

“好，我不赶他们走。那么，你今天都看到什么？比如......那些人是怎么死的？”林灯示意小矮人向后看，那十来具尸体上停着不少白颈鸦，正在啄食尸体上的肉。

小矮人露出疑惑的神色，顺着林灯的视线往后看去。果不其然，他又开始哭了。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小矮人长着中年人的面孔，却哭的像个才会走路的小孩。他一边擦眼泪一边说：“我不知道，我真的只是路过！你别赶蜜蜂走！也别杀我！不关我的事!他们突然就开始自相残杀了！”

“自相残杀？什么意思？！”林灯的口气显出了几分急迫，吓得小矮人脖子一缩。

“我只是听到了很好听的歌声，就想来看看而已！后来......嗝......后来我就晕倒了，醒来的时候就看到他们打起来了！”

“阿娜。瑟曦她......她唱歌了？”林灯低头看阿娜。

阿娜苦恼的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大部分时间都在昏迷中。”

“那后来呢？你有看到一个女人吗？大概这么高，黑头发，带着一个眼罩！”林灯没从阿娜那得到有用的消息，又转头看向小矮人。

“看，看见了。可好看了。”小矮人止住眼泪，眼里露出痴迷的样子。

“那你知道她后来去哪儿了吗？或者说，你有看到她是被谁带走的吗？”

“唔......嗝......有的，一个怪人，穿着很长的衣服。”小矮人打着嗝费力的比划了一下：“他带着那个美丽的少女去那边了！”

小矮人指向林灯右边的树林深处，露出恐惧的神色：“你别进去，那里有好多鬼魂！”

小矮人除了胆小之外，还有一个特质就是善良。纵使他被林灯吓得不轻，仍然担心的看着林灯，又强调了一遍千万不能进那片树林。

林灯抬手揉了揉鼻梁，蹲下来掏出十枚金币递给小矮人说：“谢谢你。这些金子，你拿去打造一条项链，送给妖精女王，她会记住你的。”

“送给我？真的？”小矮人吃惊的看着林灯，不知道该不该接下这些钱。

“恩，这是交换。你告诉我消息，我给你回报。回去吧，天黑了，蜜蜂也休息了。”林灯伸手拍掉小矮人身上的灰，朝他挥了挥手。

小矮人怯生生的看了林灯一眼，将金币宝贝的收进背包里背好说：“谢谢你！我叫杜伊，你是个好人！”说完，他飞快的转身跑走了。大概还是有些害怕，他甚至又摔了一跤，爬起来后转头对着林灯喊了一声：“我没事！”然后一头扎进了旁边的树林里。

林灯目送小矮人离开后，脸上的笑意也随之消失。

他转头盯着右边的树林看了一会儿，抬脚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