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庆那厮刚到阳谷县时,外有独龙岗震慑着,内有钱主簿与武松钳制,倒还算老实。
只一个半月前,西门庆趁着祝彪远去永兴军路时,暗地里拔出了石秀哥哥布在阳谷县的白虎司眼线,软禁了县丞,又将钱主簿关进大牢,武松一怒之下打上县衙,却被其扣了违逆上官的罪名,打了八十大板,革除都头之职,丢出县衙。
好在王定六机警,未与武松一道冲入县衙,只将武松扛到马背上,星夜兼程的赶去了独龙岗;到了独龙岗后闻焕章一面让安道全救治武松,一面给祝彪飞鹰传书,布置好一切后,便遣孙安与王定六领着一队人至福建寻找武植带回。
听完王定六所言,武植陷入沉默,虽心下想到:那西门庆成为阳谷县县尉之事,几月前三郎倒是书信告知于某,只未曾想到这厮如此胆大包天,不仅囚禁了县丞与主簿,还派杀手来灭某的口;闻先生却是想的不错,此事只有某回到阳谷县才有解,三郎就算再如何势大,也是民间之人;如今还不到成事的时候,是以对付西门庆却不能是一杀了之,官面上的事情,还得拿到官面上来解决才行。
半晌之后,武植抬起头,朝着一旁的石宝说道:“石宝兄弟,如今武某即将返回山东,却不知日前与你所讲的事情,兄弟考虑的如何了?”
石宝听罢微微沉吟,片刻后神色一正,说道:“投那江南的方圣公是投,投山东的泰山君也是投,既然兄长如此推崇泰山君,某平日里也多闻他仁义无双之名,石宝便随兄长一道前往山东,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是不是某石宝的明主。”
此言落地,武植微微一笑,便听得一道声音炸响在草庐前,后到的孙安听得石宝言语,扫了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一眼,朝着石宝抱拳道。
“这位兄弟且放宽心,某家公子定不会让你失望,劈风刀、流星锤,兄弟便是那被唤作离火神将的石宝吧?”
“这位好汉如何知晓石宝之名,只某却不是甚离火神将。”石宝眉头微蹙,不解的问道。
孙安听罢,却是神情一滞,片刻后爽朗一笑,道:“却是某说漏嘴了,昔日某只听得公子言福建路有位好汉,一身高绝本事,唤作石宝,这离火神将的绰号却是某家公子取得,离为南,一把劈风刀,腰间流星锤使的侵略如火,胸藏韬略,乃是天生的将种。”
石宝听得此言,却是惊讶万分,未曾想到那素昧蒙面的泰山君竟然对自己又如此高的评价,倒是更勾起了石宝的好奇心。
“未请教兄台大名?”石宝朝着孙安拱手道。
孙安微微一笑,道:“某家姓孙名安,河北道上唤作屠龙手的便是某。”
“哎呀,竟是孙安哥哥当面,石宝早便听闻河北屠龙手之名,只言哥哥一身武艺天下难寻,端的是英雄好汉,未曾想今日相见。”石宝听罢直感慨道。
只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石宝这番话倒是勾起孙安的一道酸水,只悻悻的朝着石宝说道:“兄弟切莫如此言语,日后叫卢员外、杜壆哥哥、王进哥哥听得了,却是笑掉大牙。”
石宝闻言,直面露震惊之色,孙安见状,便与其说起了平日里在独龙岗与杜壆、王进放对时的情况,直听得石宝瞠目结舌,心向往之。
一旁的武植见二人聊得欢畅投缘,面上也不由得漏出一抹笑容,心下想到:终究还是替三郎收下了这员大将。
约莫一炷香后,武植与石宝收拾妥当,让人将草庐前的尸体扔下悬崖,在蔡卞的墓前三拜九叩之后,便与孙安、王定六一道下了紫金山;山下早备好了快马,一行人星夜兼程朝着山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