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舒哂笑:“您老这张嘴不去当说书的,真是可惜了。”
梁头掏了掏耳朵:“我是不识字,我要是识字,哪有茶馆那飘飘先生的活路。”
梦舒不爱跟他扯犊子,拉着李月问起了问题:“林珩是被家里赶出来了,那你呢?你哥欺负你了?”
李月瞪大眼睛惊诧地看着她,被梦舒那笃定的眼神吓了一跳,低头支支吾吾了一会儿,也没道个所以然来。
梦舒握起李月的手,在她的手背上轻拍了两下:“不想说就不说,不怕,姐姐我有钱。以后你和林珩就跟着我,我有一碗肉吃,就有你一碗,林珩的话,就吃骨头喝汤。”
李月被逗乐了,低低笑了起来。
林珩又好气又好笑:“怎么就给我骨头吃,好歹分点肉渣吧。”
“你长那么大条,少吃点。我们两弱女子,得好好补补。”梦舒很快把桃子啃完了,正要再调侃林珩几句,听见角落里传来微弱的咳嗽声。
她忙抱着包裹靠近,摸索到了傅南生身边,摸了摸他的额头,狐疑道:“没发烧呀,怎么又咳起来?”
傅南生应声又咳了几下,力度比刚才还要生猛,语气带点不满道:“没事,就是你忘了给我吃药了。”
梦舒一拍脑门:“哎呀,瞧我这记性。”她赶紧从布袋包里拿了一罐药和一壶开水,数了两颗,塞到了傅南生嘴里,又喂了他一口水。做完这些,她欲要掀开他的衣服,查看下伤势。
傅南生推开她的手:“有人在。”
梦舒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哈哈了几声:“你还会不好意思呀。”
傅南生阴恻恻地瞪了她一眼林珩没想到这陌生傅南生竟是梦舒的相识,看这情形,两人的关系还非同一般。
林珩不怀好意地笑了笑:“梦舒,这是?”
梦舒把林珩李月当成了自己人,觉着把傅南生的事告诉他们也不打紧的。可梁头,她摸不透,万一他心生歹念,回去一宣扬,傅南生可就没得活了。况且她自己真的是不太熟悉傅南生,实在没什么可说的。她犹豫了下,随口瞎掰:“这是我哥,傅南生。”
“你哥?”林珩惊呆了:“你还有哥?你爹不是信姜吗?”
“我表哥。”梦舒平平板板道:“药罐子一个,我姨托我照顾他到乡下。”
傅南生脸色青一阵白一阵,阴阳怪气对着梦舒道:“表哥?药罐子?”
梦舒含笑看他:“不然呢,你想做我什么?”
说话间,马车突然剧烈晃动起来,梦舒被颠得从一侧倒到了一堆鱼里,她刚要破口大骂。
车厢外的梁头先暴喝了起来:“死马!抽什么疯!”
那老马像中了邪,仰起一直耸拉着的脑袋,对着夜空长长地哀鸣了声,然后甩开大蹄子在山路中狂奔了起来。
林珩和梦舒艰难地从车厢里爬了出来,一人一边,紧拽着缰绳。奈何那马根本不受控制,癫狂了,一路四处乱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