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丫丫走出冠叠宫,看到有人在宫里方风筝,只是那人手脚粗苯,放得还没多高,就不小心掉了下去,正好落到了香云殿中。
那宫男一见到女帝吓得腿脚哆嗦:“陛下饶命,这是奴才昨日休息时在宫外买的风筝,一时贪玩,请陛下恕罪。”
云丫丫敏锐地想到细作是可以通过这种方式传递消息,奉贤国这几个字还深深印在她耳朵里,她赶紧去了香云殿。
天昭冥还在看书,只有木迎捡起风筝,用水擦洗,见到女帝,行了叩拜之礼。
“为什么洗风筝?”
木迎:“风筝刚掉到水中,沾染了污渍,奴才才想擦拭干净。”
她不信,凑到跟前,还拿起翻来覆去看。
天昭冥放下书,好笑道:“陛下是想看上面有没有‘奉贤国’三个字吗?那我告诉你,没有。”
云丫丫狠狠瞪了他一眼,那厮越发放肆:“陛下,我来告诉你上面写的是什么。是云灿灿说,想要我跟她里应外合呢,可是我还没有回信,要怎么回复好呢?就说‘陛下已经怀了我的骨肉,我还想父凭女贵,不想其他的’,还是答应她,再设法说服奉贤国来助冒顿国,这样一来,到底先灭的是谁呢,不过不管是谁,都离最后的兼并成一国近了一步,活着的人才有机会坐享其成。”
云丫丫淡淡一瞥,又是兵书,她并不回答他。有日子不见,他眉目舒展,眸光清淡,有神,可不像其他人那般都在为战事着急。她反而问他:“你可知道战事?”
他平静的点头:“我知道,可是陛下不放心我掌握兵权,所以不会让我去,陛下是想亲征,对吧!看来送过去的那些个男人是起了很大的作用,墨桓王子知道了云灿灿丰富的情史,不相信她了,所以她才急了,先灭丘比国验证自己的实力,还能借机引得陛下前去。墨桓王子也打得一手好算盘,赢了自然会受到重视;如果输了,他当然就可以推到云灿灿身上,将她还给陛下来挽救昔日的情分。但云灿灿不会那么容易就范,经过夺嫡,又逃跑,她不会信任何人。所以陛下要去的话,就要安排好人,做到万无一失,方不会前功尽弃。当然最主要的就是防止她逃到其他国,比如奉贤国。”
“你觉得奉贤国会派兵吗?”她问。
他沉思片刻后,肃穆地回答:“会,所以必须要严密监视奉贤国的动向。”
云丫丫又是一阵冷哼:“知道得这么清楚,看来你也没有闲着,想统兵作战?”
谁知他摇头摆手:“我可不想,战场上刀光剑影,统帅就是给人当箭靶子使,我还是喜欢待在这看书。看这兵书,就等于作战了。”
“你想趁朕不在的时候,联系奉贤国图谋大业?”她凑到他跟前,贴近他的耳畔,温言细语道,“朕不会给你这个机会。朕改主意了,就由你带兵去,十万人足够。朕坐守皇宫。”
他的头微微一歪,两人的姿势更像是旁若无人的亲热,可实际上,他只不过在问:“你不怕我将兵带跑了,干别的事了。比如,去勾结奉贤国夺得丘比国,反正你这有我的孩子,不管输赢,你也不会杀了我。”
“我的确不会杀了你。”他轻笑,然后冷不丁在他唇瓣上亲了一口,一贴即离,“朕还舍不得,不过,也不能任由你随意。”
他微微蹙眉:“陛下,注意女帝的风范。”
女君待人接物自然不能轻佻,不然会被郎君们算计了去。她作为女帝自然要以身作则,方能霸气震慑住人。
她坦然一笑,起身:“朕是女帝,在朕的皇宫里,朕想做什么,谁敢置喙。”
她一转身,伺候的人谁也不敢有多余的表情,一本正经地站立在外。
女帝走了一个时辰后,边生亦跑来:“想不到女帝告诉皇宫上下,说是你去统兵,在下不才,想跟着去,还望答应。”
天昭冥合起书,淡然地喝了一口茶,道:“你不用怕,陛下不会马上处置你,她心情很好,而且今后也不会。”
“她心情很好......”边生亦很茫然。
他手指轻触唇边,不做回答,一味淡笑着。
边生亦没有得到答案,不过听到这话,放下心来,将信将疑地走了,连路上水沅跟他打招呼都没有看到。
水沅望了望边生亦出来的方向,若有所思。
十万大军很快出发,天昭冥一身银甲,长长的战袍直搭在马屁股后面,他威风凛凛,犹如天神一般神武。
长长的军队跟在后面,从京城外丘比国那赶。
丘比国的皇上第一时间得到这个消息,笑得合不拢嘴,连连向菩萨叩拜。
傅钦迹知道后扯出一抹冷笑,将手里的战报收起来,烧掉。第一份战报他夸大其词,写明厉害,顺便邀了功。后面的战报才要想着怎么将天昭冥骗过来,他就送上门来。
战场上刀剑无眼,这是除掉他的大好机会。
敌军似乎也知道了天昭冥要来,不再耽搁,开始进攻,傅钦迹全力反击,输死一战,他对着所有将士大喊:“我们的援军马上就到,粮草也在路上,只有冲出去,我们就有希望。”
没过膝盖的水里,两军还在激烈地厮杀着,上面飘着无数的尸体。
贺嬛利用地势,将囤积的水闸放开,以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战术,淹了不少冒顿国的粮草,但也同时淹了不少城池。
由风将军带着一拨人先赶到,很快加入到战斗中,另有一辆车辇带着一队人马从山道过来,莫非就是天昭冥的人?
形势很快逆转,冒顿国的将士均生了退缩之意进攻没有那般激烈了。
风将军向傅钦迹靠拢,仓促中告知:“天郎君不会过来了,他会背后偷袭,与傅将军形成合围之势,切断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