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个要求,女帝没有轻易答应。
回想之前奉贤国千方百计隐瞒事实,就是想留下云丫丫,好给奉贤国的子孙后代留下她们云氏特殊的血脉。
然而大公主和三公主求见后,苦劝。
云杳杳说:“母帝,天昭冥下手太过狠辣,急切程度颇有种想杀人的感觉,儿臣猜想他是恨大妹妹。”
云灿灿也道:“母帝,二姐在这娶了驸马,还有那么多的郎君,天昭冥怎么会原谅她?定然是新仇旧恨,杀了后快。我们舍了二姐一人,换得香萝国平安。如果他真想留下云氏特殊的血脉,在战场上时就不会对我百般拒绝。”
再三思量后,女帝叫来云丫丫:“我让你去献降,逮着机会杀了他,不然死的就可能是你。你是我的女儿,好不容易回来,我也是不舍,但他指明要你去,你知道该怎么做的,对吧?”
现在终于要她面对他了吗?
云丫丫凝重地点头,你死我活,终究是到了这个份上。如果两人间非要一个了结,那么就终止在今天吧!
女帝给了她一包毒药,只要撒上去,就能迷瞎他的眼睛。她一言不发地放进了怀里,带上女帝的降书,独自一人骑着快马而去。
燕塞关城外。
天昭冥骑在高头大马上,一身铠甲银光闪闪,将他睥睨天下威风凛凛的统帅气度彰显无余。她从未见过他此等风度,能多一刻的耐心等待都是对她无上的宽容。就连他们第一次对峙,他也不过是低调地暗中观察。
他早已等待多时,就连他坐下的骏马都暴躁地仰头喷出一口鼻息,跺了跺前蹄。身后是无尽的排列有序的士兵,享受着这胜利的战果。
骄阳高照,万里晴空。
云丫丫却感觉身上如被万年冰雪,森寒透顶。她捧着降书缓步向前,一步步朝着他的方向靠近。
沉重的步子慢慢移动着,走向绝望的深渊。她穿着单薄,发丝凌乱,风尘仆仆却愁容满面,憔悴的面容难掩倔强的性子,坚定的目光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他。
思念、怨恨、痛苦、悲伤,各种复杂的情绪袭上心头,越来越强烈,越来越难以自持。
他的目光黑沉如墨,深不见底,自她出城就一直锁定她,一言不发。
过去的一幕幕反复在他脑海中不断闪现,他自认没错,不过采取方式有误,苦苦挽留,甚至不顾病体相护,她依旧毫不留情地离去......
他是应该恨她,所以趁着太后病危之际,率领大兵压境。时机掌控得恰到好处,不愧是百战百胜的战神。如果要扭转乾坤,擒贼擒王,她应当凭借她引雷的能力,趁机给以致命一击,那她就自由了。
她真的要这么做吗?
她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吗?
掩了掩内心早已汹涌澎湃地激荡,步子已经疲软,她仍抗争着不肯倒下。
不用出手,只单单对上他,她就已经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但她不能倒下,她还有未尽的使命,她是香萝国的二公主,香萝国的威严系于她一人之身,不能辜负。
站在距离他只有一尺的地方,站定。
抬头,目视着他。
缓缓垂下头去,颤抖着双手将降书献上:“香萝国上下愿开城献降,贵国提出一切条件,香萝国自会量力满足,恳请太子高抬贵手,放过香萝国。”
“一切条件?你觉得我会要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