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如荒芜的大漠,覆盖了三千年的冰雪,一滴清泪自眼角滑下,她知道此生她的心不会再爱上谁了。
放下一个人谈何容易,父王曾教导她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就要厚颜无耻,能多用眼神就绝不多说,能动手动脚就不要浪费眼神。她很笨,学不来父王的精髓,也用得乱七八糟,才有了今日的后果。可是父王却没有告诉她如何放下一个人,想来是没有考虑她会落到这个地步。
回到王府,她却不知下一步如何。直到小红拜佛告奶奶地谢天谢地,她方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竟然回到了这里,主动进入牢笼。
她的回归让所有人都开心不已,小桃哭道:“我们差点就去找王爷寻人了,但经过上次被扣了半年银子的事,我们没有轻易再说出去,只能悄悄去找。钟离都跑去尼姑庵好几趟了,还有木迎连外面的乞丐都交上朋友了。王妃你去哪了?”
云丫丫看着外面里三层外三层的防守,还有一条小黑狗对着墙根不停地叫唤。她木木然道:“或许用不了多久,你们就会多个新王妃。”
这句话立刻惊得小红她们打翻了手里的东西,全都扑到她身边:“王妃,出了什么事了?你要离开我们了?”
她又是一阵苦涩,离开?看满府这草木皆兵的架势,她怎么能离得开呢,何况离开这个词她也得需要时间去适应,再慢慢形成意识,才好行动。
只不过,她杀了人,杀了驸马,公主不会饶过她,皇上也不会放过她。而他,在他们到了鱼死网破不死不休的地步后,终究不会再为她说话了。
果然,两个时辰后,王府外又多了一队人马,全都是训练有素的将士,领头的人她认识,正是西葫将军的属下参校尉。
他没有回来,根据参校尉的说法,他去了皇宫。
她呵呵笑着,一切出乎意料却又并不意外的做法,符合他的性子。比起她的判断,显然这么做更胜一筹。
既然已经到了撕破脸的地步,当然留住她更为稳妥,这样进攻香萝国更有胜算。能调来这么多兵,他的嘴皮子还真的是相当厉害呢。
不趁机杀了她为驸马偿命,只不过时机未到而已,她还有用处。
他大概也不会回来了,有他的青梅竹马在,军营就是他们的新房。
也许,他们直接从来都没有相互信任。可惜时至今日,她方才明白过来。
她安静地在院子里摆弄着花草,比起复杂的人来,还是花草可爱。外面的消息再也传不进来,王府被围得铁桶一般牢不可破。她就这么静静等着,等着他们胜利的那一天再来处置她这个外人。
又过了一周,他回来了。
那天细雨绵绵夹杂着豆大的冰雹,时间选得刚刚好。他满身是伤地被醋莹搀扶着回来,走进了院子里就对着她跪下。
她居高临下,冷冷地看着他。不知道那雷电会如此厉害,让他养了一周的伤都没好,即使有佳人的悉心照料还是这般狼狈,不是苦肉计又是为何。
他面色依然苍白,当着王府所有的下人还有门外那一众的守兵,下了血本,不顾脸面,垂首沉痛道:“丫丫,是我对不起你,给我个机会弥补,我们重新开始,可好?”
她很可笑地看着他,一面恳求她给机会,一面还带着佳人作陪,里子面子他全都要了,她还有什么可说的:“弥补?你能让我最好的挚友活过来?你能忘记曾经的算计?一颗心一旦有了裂痕该如何弥补才能了无痕迹。既然你将人都带来了,我何必自取其辱待下去。”
他一个劲摇头:“不是的,我们是恰好碰到。”
“好一个恰好碰到,还真巧。可我一个字也不会再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