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问过,这几天r城下大雪,装修咖啡厅钢丝架的师傅们不出工,这就意味着——凶手除了要把郑萱从天台推下去以外,还要爬上二楼的窗户把钢丝替换成钢琴线,一个孩子显然是不太可能完成这所有的工作。”陶林一边思考一边说。
“所以,我目前偏向于的推理是——凶手是个女人,她观察过郑萱的生活情况,知道她有个侏儒症的老公,所以买了双孔维浩同款的皮鞋,进行作案。”最终他语气笃定地开了口。
“当人情绪激动时,本就很容易忽略周围环境的情况,如果在这个条件下,一个长相温柔,看起来完全没有侵略感的女人朝你走来,你非但想不到她要来攻击你,还会觉得她是来好心劝架的。”
“问题是,这个女人是如何溜走的?要知道,整栋居民楼就只有一个出口,出口旁边就是咖啡厅,一堆好事的顾客围观。”说着余子江顿了顿。
“且不说民众,案发后警方立刻封锁了出口,警戒线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警车到来之前,楼上有我和莫时秋,楼下有陶林,根本没人能从我们眼皮子底下跑出来。”
“人不可能凭空消失,嫌疑人只可能是躲在楼里,警察离开了才出来。”陶林说。
“这简单的道理谁都懂,但就目前的走访情况来看,警方并没有发现异常。这些住户,要不就是踩不出39码的鞋印,要不就是可以互证不在场。”余子江摆了摆手,无奈地接过了陶林的话。
“嫌疑人凭空消失了……真慎人。”旁边听他们谈话的章韵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很明显,有人在说谎。”陶林冷冷地吐出了四个字。
“有人在说谎帮助罪犯,为什么呢?”余子江立刻看向了陶林。
“利益或者感情,只有这两种可能,让这栋大楼里的某个人,心甘情愿地替凶手做掩护。”陶林扶着下巴,思考几秒后开口。
“出于利益考虑,凶手可能花了重金买通掩护者:出于情感考虑,掩护者与凶手之间存在着某种比较亲密的关系,又或者……”陶林说着顿了一下。
刹时间,他的眼前不断回闪过郑萱坠楼的现场,透白的雪,鲜红的血,组成色调对比强烈的画面,散落的六块躯体与凌散漏在雪地里的内脏,是这副画最具视觉冲击力的点缀。
还有天台上凌乱的鞋印、钢琴线上坠满的碎肉……就在这几秒钟的时间里,陶林每一次眨眼,脑海里都能切换一次案件的血腥场面。
“这是一个情绪饱满的犯罪现场,掩护者也许和凶手一样,都痛恨郑萱,这种产生共情的恨,会让两个毫不相关的人联合在一起。”陶林最后低着头,缓缓补充完了自己的话。
“我目前最倾向的可能性,就是这最后一个。”陶林猛一下抬头,环视了身边的余子江、章韵和莫时秋。
此时围在他身边的三个人都在沉默地盯着他看。
“我们现在只知道郑萱借了高利贷,而且处于还不上钱的状态,可是这样的郑萱,怎么会招惹上这么多人,都对她恨之入骨呢?”陶林小声呢喃道。
“这栋楼里除了郑萱的丈夫孔维浩,还有谁与她有交集呢?”太多的疑问在此刻涌了上来,而这些问题目前都没有答案,就这样在心里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