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梨。”

贞将食物都推到我面前，仿佛我的进食是一场精彩的表演。

“我做的好吃吗？”

“你一直这样做给自己吃吗？”

“不，我还没有习惯吃这些。”

我将一块酪掰开放入口中，“那你吃什么？”

“靡的乳汁。”

那块没怎么咀嚼的酪噎住了我。贞将一杯茶递给了我，她知道我很惊讶，便开口道。

“靡，每过一段时间就会来喂我。”

“那你，究竟多大了？”

“我已十四了。明年就将有我的成年礼。”，贞撑着脸，将茶杯放在桌面晃荡。“当然，那是我能活下来，才可以参加的。”

我看着身体如同六七岁小女孩模样的贞，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你为什么长不大？”

“这是结界的约束，它就像是一副药，缓解着我变成蛇的可能。”

“那如果结界消失，你就能长成少女模样吗？”

还未等到贞的回答，我们都注意到走廊传来了脚步声。我迅速藏到隐蔽处，看到了靡的身影走进殿内。贞来不及收拾眼前的茶碗。

“你把那个女子藏到哪里了？”，靡直接地问道。

“什么女子，母亲。”

“贞，你从来不对我说谎。”

“所以，我没有对你说谎啊，母亲。”

靡有些生气，她扶住贞的肩膀。

“你知道我一直以来多担心吗？从生下你开始，我就没有一天是安心地度过。贞，明年你就可以成年了，你就会走出这里，成为我们的孩子，成为皇子们的妹妹。千万不能在这个时候出岔子，你知道吗？”

“母亲，如果我走不出这里，那还是你的孩子吗？”

“贞！”，靡一把推开她，“你是我的孩子，你永远是我的孩子，我不想现在出现纰漏。那个女子，她能闯进这里，一定和凡人有所不同，万一她破坏了结界，怎么办？怎么办，贞。”，靡的眼泪夺眶而出，她的所有担忧和害怕在此刻汇集，我的闯入，变成了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这个殚精竭虑的母亲。我忽然想到了曦，如果她还活着，知道我有不测，只怕不会比靡担心得少。

我从帷幔后的藏身处走出来。

“我在这里。我跟你走。”，我藏身于此数日，实在憋屈。可能凭借自己的力量，真的无法复仇吧，但身为神鸟后人，我总能在临终前知道些什么。

靡看着我，抹掉了脸上的泪。我跟在她的身后，走出寝殿。回头看时，贞的眼中满是失落。我想，她不一定是舍不得我。她是舍不得，有人陪在身边的感觉。

靡在一处僻静的角落打开了门，当我跟着她走出去后，想最后看一眼这座贞的囚笼。但身后哪儿还有什么铁门高墙，而是一处壮观的皇城内湖。我有些惊讶，想来结界的大门应该已经关闭了。

“跟着我。”，靡在前方提醒。

我收回惊讶的目光，跟随她的脚步，来到一处寂静的楼宇。推开门，眼前站着的人，让我顿生恐惧。

“魔鬼。”，我对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