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宫仆的腰牌。”，随着侍兵的确认，我的心跳达到了顶点，随之舒了一口气。

“可是。”，侍兵说。“这是几年前的旧宫牌了，现在早就不是这个样式！你是谁？”

侍兵一声严厉地质问，让我再也忍不住了，迈开步伐往回跑。我感觉自己过了及笄之年后，就一直在逃跑。逃出了钥城，逃出了姜被害死的现场，现在又想要逃离溯城王宫，可是最终逃亡何方，我不知道。

不知跑了多久，身后的侍兵似乎依然紧紧相随。忽然，我看到眼前原本死胡同的道路尽头，开了一扇门。我顾不了那么多，直接冲进门去。随即身后的脚步声停下来了，我转身看到那群侍兵就在门外，可是他们脸上挂满了疑惑。在他们面前的，仿佛不是一扇敞开的门，而是一堵墙。我愣的站在原地，直到最后一丝夕阳从我脸上消失。等侍兵们都离开了，我又重新向门口走去。可嘭的一声，一股阵痛从我的额头和鼻尖传来。我蹲在地上，揉搓良久。

“怎么回事？”，我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便伸手摸向眼前的空气。果然，在看不见的空中，似乎有一扇无形的墙挡在了前方。

“你是谁？”，一个稚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转过头去，看到了一个六七岁模样的小女孩，站在幽暗的通道里。我忍住疼痛，站起了身。

“我是南裳。”，我害怕她会通知侍兵，抓捕我这个不知身份的人。

“你不是，南裳进不了这里。”，小女孩边说边转身向内廷走去，“你一定是神鸟族人，不然不可能越过结界进入这里。”

我听得一头雾水，感觉眼前的小孩并不是我所看到的六七岁模样，她沉稳老练的说话方式，似乎已经成年。

“你是谁？”，我问道。

“我，是贞的婢女。”，她回头看了我一眼，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你不知道贞？她是刺的女儿。”

我从来没有听说刺还有一个女儿，宫廷和民间都未曾提起过贞。我跟着她走进内廷，这里和溯城皇宫的幽暗压抑很不一样，宫殿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堆积成山的宝石金银，珍珠玉髓，在灯火的映照下散发着耀眼的光芒。女孩光着脚踩在这些宝物上，发出沙沙的响声。她找到一个合适的凹陷处坐了下来，望着我。

“这是什么地方？”，我问道。

“这里是关押贞的地方。”

“关押？”，我环顾了一下四周，“这里不像是牢房。”

“贞喜欢这些”，女孩抓起手边的宝石，光辉明映衬在她稚嫩白皙的面庞，她的眼神却让人看不出童真。

“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贞。”

“是的，除了刺和靡，没有知道她。”，她说着，将宝石掷了出去，“你是来杀她的对吗？”

“我不是，我是要离开溯城。”

“离开？”，她忽然有些失望地将眼神瞥向别处，“你能带贞一起离开吗，让她解脱。”

“要怎么做？”

“杀死她，只有神鸟族人能杀死她。”

我不明白小女孩的意思，从她的言语中，贞好像一心求死。我也不太明白她口中的神鸟族人，荆骊历来是崇拜神鸟天芝，那是精神的图腾，传说天芝可以预测未来，能够带给荆骊经久不衰的运气。可是所谓天芝的族人，是一个非常古老的传说，那是已经消失的群体。王后曦曾给我讲过几个民间故事，我已记不真切了。

“她在哪里？”

正当我问着时，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个人的脚步声。小女孩立刻示意我藏起来。我匍匐在金银珠宝堆积的斜坡上，从炫目的光芒中看到她走向来者。

那是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