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知道,那个少年是否能品读出她的心意?
淡黄色的油灯下,一只雪白纤细的玉手,正握着细长的毛笔,在纸上打磨着什么。
那是一支百年难遇的紫毫笔,纸张也是徽州府独产的碧云春树笺徽纸,配上那修得干干净净的玉指,相得益彰。
笔毫触着白纸,在淡色的灯光下,已勾出一个人形。
是洛长元的脸。
“砰”。门外突然轻声一响。
红月姑娘投去目光,似乎没有一个人影。
她再度将头低下,沉浸在自己的画作里。
又是一响。
红月姑娘挑起了眉毛。
她轻轻起身,卷起画卷,收进柜子里。而后轻步走到门前,低问了一句:“谁啊?”
“是我!”门外传来洛长元那熟悉的声音。
红月姑娘又惊又喜,立刻将门打开。
洛长元滚了进来。
锁上房门的一刹那,红月姑娘的心突然跳了一下。
孤男寡女,深夜共处一室。
门已上锁。
想到这里,红月姑娘的脸颊突然泛起潮红,连气息都变得有些慌乱了。
“你,你,这么晚了,你来我这干嘛?”
洛长元已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水:“那个案子,有新消息吗?”
红月姑娘听他这么说,心里像是浇了一盆冷水,刚刚还有点潮红的脸瞬间消了下去。她抿着嘴,幽幽道:“有一点消息,但不多。”
“这么晚了,你就是来问这个的吗?”红月姑娘还是有点不死心。
“当然不是!”
红月姑娘心里又是一喜。
“我是跟着一个人来的月关戏楼!”
红月姑娘彻底死心,哦了一声,问洛长元:“跟的谁?”
“朱镇!”
红月姑娘皱起了眉:“就是那个被称为天启城第一快刀的老捕头朱镇?”
洛长元点点头:“不错,他从典狱长魏横空那里,偷走了一封鸡毛信。我一路跟踪他,来到了这里,发现他和一个人在此地碰了头。”
然后他轻笑一声:“这么多房间,要是一个个去找,我准得被当成采花贼扔到大牢里去。所以我想问问你,今天的月关戏楼有哪些人留宿?”
谁知红月姑娘只是轻轻摇头:“月关戏楼不是青楼,从来不会有外人留宿。”
洛长元眯起了眼睛:“也就是说,朱镇来见的某位老爷,是月关戏楼里的人?”
“很有可能,你现在是怀疑朱镇还是魏横空?”
洛长元道:“说实话,都怀疑。”
“理由?”
洛长元又眯起了眼:“首先是魏横空,他的家里为何会藏有一封鸡毛信?鸡毛信都是加急密信,藏在一个普通典狱长的家里,确实有点不太正常。”
红月姑娘点头:“朱镇呢?为什么要怀疑他?”
“我不明白朱镇为什么要在夜间去魏横空家里去探查。”
红月姑娘道:“也许他也怀疑魏横空。朱镇是个捕头,担着这个案子,夜间去魏横空家里搜查也情有可原。”
“问题就在这。”洛长元打断了红月姑娘的话,“既然已经搜出了密信,一不查看,二不带回衙门,三不带衙役过来抓捕审问。反而来到了月关戏楼见什么老爷,你不觉得可疑吗?”
红月姑娘点头:“你这么一说确实有点可疑,那你现在想做什么?”
洛长元嘴角上扬,笑道:“弄出点动静,看一看密信里到底写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