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陛下,想必是为了儿臣身后的这尊祥瑞。”
“嗯,彻儿,其上的纹路隐约可见为‘彘将望汉’四字,你认为何解?”
刘彻虽然听说了昨日魏其侯在堂上的解释,但是想到父皇今日还要问自己这个问题,想必是对他的不甚满意,嘴角微微一翘,想起了当日在林中改字时叶昭对自己说的说道:“古人有云:‘月有阴晴圆缺,晦朔之时,月夜无光,望月之夜,毫发可见。’‘望’之一字即象征着国家兴旺,物阜民丰,是为祥瑞之兆。至于其他的字想必就不用儿臣多加赘述了。”
“不错,好一个以月作比。”景帝似乎很满意于刘彻的回答,大声夸赞了一番,群臣亦是随声附和,一时间各种美好的词汇不断从这些大臣嘴里冒出来。立在另一侧的乌孙使臣自然也要跟着祝贺起来。只有叶昭在心中腹诽:“什么嘛,这不就是我说的吗?什么时候我竟变成了古人了?”
景帝随即宣布要昭告天下,扬太子贤名,立大汉国威,让大汉所有的百姓都沐浴这祥瑞的恩光。同时景帝也将事关民生,最重要的一件事留给了刘彻来提议:“启禀陛下,儿臣奏请免除汉中郡,南阳郡,汝南郡等周边七郡今年的赋税。”
“准奏。”景帝又看了看其他的大臣,问道:“诸位爱卿可有异议?”
众人自然高呼万岁就好,叶昭这几日虽不是朝臣,但借着游猎之便也算是见识了这般无聊的朝堂之气。
正等着景帝宣布退散呢,想不到乌孙的使团里竟出来些不长眼的,问景帝:“启禀陛下,不知和亲之事……”
迎接这位乌孙使者的是所有汉臣克制的笑声,还有座上那位帝王的冷笑:“和亲之事,朕昨日没与你们说过吗?难道你们还想我朝送个公主与你们不成?其他的改日再议。”
皇帝临时又想起了什么,又对诸位大臣说道:“朕明日便回长安,除了条侯、魏其侯二人须随我回去以外,你们其他人若想留下来游猎的,朕准你们的假。”此话一出,景帝这是赤果果要落乌孙面子啊,哪里还会有人要留下狩猎。
只是让人不明白的是,景帝虽然一向行事果决,但是面对两国邦交这种大事,他从来都会做到面面俱到,为何今日看起来对乌孙有不少怒气。身为臣子哪里又知道景帝气的不是乌孙这些人——是堂下站着的所有人。
那个出言提议的乌孙使臣本来还想争辩两句,却被身旁的一人拉住,对他摇了摇头,这才算消停。
散了之后,毕竟还有乌孙的使团在这儿,这些大臣当然不至于当真全都溜了,比如身为大鸿胪的王子宾。作为负责外交事宜的大鸿胪若是都跟着回去了,那大汉这礼数可就真的要遭人非议了。而刘彻身为当朝太子,皇帝不伺候了,那背后的意思自然是叫刘彻来担此“重任”也兼了景帝的历练之意。原本王子宾还指望着刘彻多少能撑撑场面,结果一句:“一切就有劳王大人了。”轻飘飘就把所有的事宜都推得干干净净,名声倒是一点不落都赚足了。
如此一来,刘彻的行动算是暂时完全自由了,至于那什么乌孙使团,刘彻还真不怎么上心。毕竟他们那边该给的都给了,自己这边的还有他们要的商货。若是让叶昭知道刘彻的打算,只怕还要补上一句:“古往今来,欠钱的都是大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