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昭这一觉一直睡到午时将近,直到有小厮在外叩门,替周亚夫来传口信:“姑娘,老爷请你去堂中一叙。”她挣扎着起身,连日来积累的疲乏尽在昨夜爆发,害得她现在直个身子都备感酸痛。在那小厮的陪同下,叶昭来到周亚夫的书房外,还未来得及通报,便听见里头传来一声“进来吧”。
叶昭心道:老人家听力这么好吗?那他昨晚还在门口听什么墙角?
既然让进了,叶昭也不客气,进了屋就找了张宽敞点的长椅随意靠下了,两眼微眯,显然是那觉还没睡够。周亚夫虽有不喜,倒也没说什么。
他放下手中的书卷,问道:“昨日你说的短兵,我很感兴趣,如果将这般理论用于对抗匈奴的战场上,你可有什么想法?”
“没什么想法。”
闻言,老家伙举起了桌上的凉茶,轻呷了一口,有些摸不透小家伙的脾性,饶有意味地看着叶昭说道:“你不会不知道匈奴吧?”
嘿,我这小暴脾气,虽说你是一朝丞相,但我好歹是一个有我大中华教师资格证的语文老师。比你多看了两千多年的书,除了现在不认字儿之外,哪方面都能甩你好几条街,居然质疑我的水平?
“呵,匈奴人游牧于大汉北方,极善骑射,谁人不知。”
“那你观我汉军如何?”
“汉军骁勇,世间无两。”
“那为何我朝迟迟不能驱逐了那北方的匈奴?”
大概是被问得有些躁了,叶昭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习惯性地拿出了那副教导学生的姿态,教育起眼前的老将军来:“丞相这话说得着实无趣。匈奴善骑射,汉军善阵战,剑戟之利却不得所用,安敢言胜?匈奴人以己之长攻敌之短,遂汉军多有败迹。想来将军亦知晓其中道理。然我大汉一无良驹,二无善骑者,便是迎敌追击亦屡有不及。既如此,何不以短兵、利刃、鲜护为策,以少诱多,围而伐之,夺其良驹,辅以强弩,假以时日,必可一战。”
周亚夫听着叶昭的分析,眼神越来越亮,细细地品味起叶昭的话里每个字的意思:“……短兵、利刃、鲜护?”
“没错,匈奴人骑马骑惯了,几代的心理暗示下来,估计哪天离了坐骑连仗要怎么打都不知道了。短兵相接勇者胜,只要把他们从马背上拽下来,以汉军之勇,不足为惧。”
周亚夫听了叶昭一番计较,豁然开朗赞叹道:“善,甚好!”
言罢,一口喝尽了杯中凉茶,同时十分爽朗地笑道:“哈哈哈哈,小家伙终究是年轻了点啊,老夫略施小计你就自己都说出来了。”
“老头子,不就是激将法吗?那都是我的前辈玩剩下的了,我只是怕你一直缠着我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