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叫王二的男子此时也走到了叶昭跟前,饶有意味地看着叶昭,似是在回答第四人心中的疑问一样说道:“这次是老头子看走眼了?这样一个家伙少说也值三个铜板。他倒好,一文不给,要不是有你在,我们差点就翻船了。”
这要是被那个老头子知道了,他非得被气死不可,他可不是看走眼,是人家压根没收钱。
那个被夸奖的第四人看不出有什么情绪,整个人还是罩在灰袍子下面,看不清面容,亦不言语。王二知道他的脾性也不想自讨没趣,便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了,叫剩下两人把叶昭装进麻袋里,稍后运到阳春楼去。
末了,还不忘替叶昭着想一番:“你们说她去了阳春楼能干什么?脸上那么大一块胎记呢?”三人以此为谈资,重又上了酒桌……
时不过晌午,叶昭再次被饿醒了。
她起身环顾四周,发现偌大的房间空无一人。周身的陈设倒很是精美,粉黄色的帐幔与顶上一袭一袭的流苏随风轻摇。那方梳妆台都是用玳瑁彩贝镶嵌起来的,房中的桌椅也是用上好的檀木雕琢而成,镌刻着形态各异的花纹,贵气尽显之余,处处流转了女儿家的温婉细腻。
当然最让叶昭感兴趣的还是桌面上还着的那些果盘,见到那些吃食,其他的已经都没有放在眼里了,她扑上去就是一顿狼吞虎咽。
以前叶昭也教导学生:“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现在留下这句名言的那位孔老夫子已经被叶昭在心里头骂了八百遍了,嘴上还不带放过的:“老头子一定是没挨过饿,精不精细不细的哪有吃饱来的重要。还是我们邓爷爷深谙民间疾苦:‘管饱才是硬道理。’”
就在她想再啃个苹果的时候,余光瞄到了摆在桌面上的一面铜镜,虽说镜子的做工糙了些,但是鉴人足矣。
也就是这一瞥,叶昭终于知道了自己为什么要个饭都碰壁——不是这个世界太凉薄,而是她的右边脸上有一大片暗红色的印记,从眉脚一直延伸到脸颊的下半部分,连耳廓上都有一些印记。
这般样貌,那些老百姓看了大概都觉得自己是一个污秽之人,唯恐避之不及。也难怪会把那些只求一世安稳的人吓到了。淡定如叶昭乍一看也被自己的模样吓了一跳,她有些苦恼地摸索着自己的脸上这个暗红色的“印记”。
“咦?不对啊,这个是?”叶昭看着自己指尖染上的一抹嫣红,将食指抵在拇指指腹上揉开了,“原来这不是胎记,可是为什么会粘的这么牢,害我以为自己……咦~想想就心有余悸。”
随着细密的汗珠将这抹嫣红晕开,叶昭闻到了一丝淡淡的血腥味,眉间微蹙,不用细闻就知道,脸上这个所谓的“印记”应当就是血块凝在脸上的缘故,如此大范围的血块也不知道自己之前是经历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