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掌柜叹了口气,道:“前几年开始,这柳大小姐忽然成了武痴,据说修炼格外拼命,进境也快,来一得阁的次数也多了起来。”
云九洛微微默然,轻声道:“这陈家灭门一案的凶手,就没有找到吗?”
王掌柜摇了摇头:“人人都道是乌家动了手,可也没有什么证据,再者,乌家势大,陈家毕竟已经覆灭,又有几人能顶着压力站出来的?陈家这些人,注定要长久成为冤魂了。”
云九洛挑眉望着他,漆黑的眸子中似蕴着一层薄薄的雾霭:“听王掌柜的意思,您似乎十分确定,这凶手便是乌家人了?”
王掌柜面色一僵,笑道:“洛姑娘说笑了,这等秘辛,岂是我一个小小掌柜能得知的?也不过都是些市井流言罢了。”
云九洛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终于垂眸没有再问。
一得阁确实极大,云九洛已经得到了想要知道的消息,加之对那些字画并无甚兴趣,草草逛了一圈,便与清屏一道告别了王掌柜,只说想去看看蓉城风俗,往别处走一走。
两人刚刚离开一得阁,王掌柜脸上的笑意便立刻消失,他抚着胡须思忖半晌,沉着脸绕开众人,进了内室。
小半盏茶后,一个带着兜帽的黑衣人自一得阁隐秘的侧门走出,低头往城外走去。
此时正是晌午,仲夏的日光难免叫人心头烦躁,街上的行人不多,连蝉鸣也蔫蔫的,全无力气一般,听的人昏昏欲睡。
少女一身雪衣,容色清冷,玉指轻抚小摊上的铃铛,倒好似刚刚自画中走出,叫瞧见的人只觉一阵扑面的凉意。
“姑娘好眼光,您手上这一个,可是小摊上最贵的铃铛了,您仔细瞧,铃身用的可是青玉,这其中的坠子是白玉,虽说玉质普通,可胜在纹路特别,连雕刻的师傅都说恐下笔伤了这灵气之作。”
云九洛嗯了一声,侧首望着清屏,面纱下的薄唇轻动:“姐姐,我喜欢这个。”
清屏笑道:“既然喜欢,便买下,回头挂在你床头便是。”
说着,清屏便将一袋灵币递了过去,那摊主欢欢喜喜接了,一面仔细包装,一面笑道:“二位姑娘好颜色,出手也大方,小的便多嘴提醒一句,”说着,他身子前倾,将声音压得极低:“小心乌家那些浪荡子弟。”
清屏感激地笑了笑:“多谢摊主了。”
两人穿过大街小巷,停停买买,手中抱了不少小玩意,倒也不显得那铃铛有多么特别。
足足半个多时辰后,清屏忽然低声道:“人走了。”
云九洛点了点头,似笑非笑地望了一眼身后的巷子口:“看来我们差点成为他们的眼中钉。”
清屏深以为然:“小姐方才出言试探,着实冒险了些。”
云九洛不以为意,那双眸子似望不见底的幽暗深潭:“王掌柜是常家人他很确定乌家是陈家灭门的凶手常家或许有着与乌家翻脸的准备陈一、常念,这常家看来也不简单。”
清屏皱眉道:“还有柳家,常念之前好似说过,柳家倒向了乌家,可是这柳大小姐又似乎对此一无所知,也不知到底是个什么情形。”
云九洛摇了摇手上的青玉铃铛,轻叹一口气:“又卷进一场麻烦中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