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鲁泽生和洪七先后说话,场内静了下来,群雄无数目光,俱都聚集在裘千仞身上,似在等其回应。
裘千仞却露出不耐之色,道:“我辈武林中人,饶舌无用!洪七,今日我就是看你丐帮不爽利,你又能奈我何?”
此言一出,群丐大怒,气势汹汹,便要争着涌上台来,被洪七急忙喝止。
洪七面色铁青,怒道:“裘千仞!我敬你声名,可不是怕你!既然你打定主意滋事,那么……请!”他将手中绿棒重重插于台上,摆了个架势,炯炯目光直视裘千仞。
裘千仞笑道:“这才爽快!”言罢招招手,道:“把你所会的降龙十八掌施展开来,教我瞧瞧!”
洪七怒喝道:“得罪!”晃身上前,右掌凌空划了个半圆,呼的击出,正是降龙十八掌的第一式“亢龙有悔”。
裘千仞只觉得一股极强的劲力袭来,不惊反喜,喝道:“好!”同样一掌迎去。一时间两掌相触,洪七向后连退数步,拿桩站稳。裘千仞上身晃了晃,感受着那股冲击周身的力道,又喝了一声:“好!”
洪七不再出声,矮身而进,双掌晃动,一掌虚晃裘千仞的面门,一掌从肋下倏地钻出,“见龙在田”,直撞裘千仞的胸口。
裘千仞举左臂格开洪七上面一掌,扭转身躯,伸右手猛扣其下面手掌的脉门,洪七不闪不架,后脚猛蹬,身如离弦之箭,猛地窜出,直接来到裘千仞的侧后方,也恰好躲开了裘千仞这一抓。
与此同时,洪七忽然扭腰轮转,回身一掌,“神龙摆尾”,猛击裘千仞后腰。
裘千仞抬起右腿,向后踢去,其势灵动如蛇,转圜如意,脚尖正好触在洪七伸出手掌的掌心之上,就在洪七被震得仓皇后退之际,裘千仞并不回身,右腿收回,脚尖在地上一点,左腿倏地向后伸出,这一腿势大力沉,如开山巨斧,轰然而至,正击在洪七左跨之上。
就听“啪”的一声大响,洪七登登登连退十余步,直退到轩辕台边缘之处,这才勉强站定,再看他的形容,面色通红,喉间一阵蠕动,又被他强行压下,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裘千仞这才转过身来,看向洪七,摇头道:“你的降龙十八掌有点意思,可是行招间的破绽也忒多了些,你的掌法有缺陷吧?”
洪七沉默半晌,方道:“尚有三掌缺失。”
裘千仞恍然道:“难怪!”又道:“希望你早日补全这三掌,到时咱们再比。”
洪七只觉得一股巨大的荒谬感涌上心头,原来你只是为与我切磋?就为了试验我这套降龙十八掌?
裘千仞又道:“降龙十八掌至刚至纯,没有那些曲曲弯弯,你方才的战术固然巧妙,却违背了降龙掌硬打硬进的主旨,这也是你速败的重要原因。往后再与我交手,可千万要记住了!”
他在台上侃侃而谈,完全不在意群丐和群雄看他时的奇怪神色,到了最后,他忽又沮丧起来,喃喃道:“如今之世,还有什么高手能够与我交手?莫不成要去大理,段誉还活着没有?就是活着,一个只知道吸取他人内力的废物,有什么用?还有先天之境的人么?先天……对了!王重阳有先天功,他是不是先天?就去找他!”
裘千仞主意下定,当即跳下高台,向君山岛外奔去,他携着大败洪七的威势,群雄无人敢阻,纷纷避让。而一些性情刚烈的丐帮弟子想要结阵拦截,无奈并无头面人物发话组织,只好咬牙暗恨,容得他一路远去。
洪七见到裘千仞远去,陡然松了一口气,一直强压的伤势再也按捺不住,当即逆血上冲,哇的一口鲜血喷出,翻身栽倒。丐帮众人顿时大乱,纷纷抢救洪七,而群雄也纷纷攘攘,有上前相助的,又悄然离去的,一场祭典和继任大典,落得个草草收场。
且说裘千仞,一路之上无人敢阻,很快便来到岸边,找到一条小船。他有操舟之能,驾着一叶小舟,驶过洞庭湖,来到岳州城。他心如火燎一般,取了寄存的马匹,出城向终南山的方向行去。然而他并未注意到,在他注目前方之时,其双眼之中不时闪出一丝诡异的红色,里面蕴藏着阵阵疯狂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