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妇人说到这里,指了指里面端坐的一人向颜玉介绍着:
“看到没有,那里面坐着的是胡县令。”
颜玉顺着妇人的手看了过去,果然看到里面有一个身穿官服的人,旁边还站着几个官差,颜玉的俏眉紧蹙,低声询问着:
“大姐,你们东越这边的人,都信这个吗?死了人,不用入土为安?而是找人做法?莫不是觉得人死了,可以成仙?”
“成什么仙,这是遇到了鬼。作法是为了驱散鬼神,不让恶鬼在东越地界作乱?”
那个妇人瞥了一眼颜玉,大有嫌弃她没见识的样子。
颜玉:“……”
她没有来的及说什么,阿意便抢先开了口:
“鬼?骗人吧?娘亲说了这世上根本就没有鬼。”
“只有装神弄鬼的人。”
阿如稚嫩的声音补充着。
颜玉:“都闭嘴,这里没有你们的事,一边玩去吧!”
各地风俗不同,颜玉不想刚来,便成为众矢之的,于是故意沉下脸,呵斥着自己的俩个孩子。
如今东越这边是她们在夏邑国唯一的落脚点了,所以颜玉谨小慎微。
“好了,我们到那边去看看。”
“走吧!”
阿吉、阿祥见颜玉生气,急忙拉了拉阿如与阿意俩人的小手,往里面挤去。
颜玉见四个小家伙在她目光所能够触及的范围内,便不急着去追,而是与那个妇人闲聊了起来:
“大姐,你说这世上真有鬼吗?”
那个妇人:“本来我们也是不信的,这不前俩日出了这档子事,让人不得不相信啊!”
颜玉:“……”
这档子事?是哪档子事?莫不是就因为死了一个人,便让人相信有鬼怪存在?
见颜玉有些茫然,那个妇人好心解释着:
“姑娘,大姐跟你说了,你可别害怕,这事说来,真是蹊跷,就连官府也认定是鬼怪作祟。”
颜玉:“……”
洗耳恭听。
那个妇人小声对颜玉说了整个故事经过,原来前俩日死了的这个人叫元宝,是个状元郎,按理来说,有着大好前程,可不想前俩日突然就死了,官府对此事很重视,立刻着手查,可却一无所获。
据说这个元宝临死的时候,门窗紧闭,而且是从里面反锁,元宝是被人掐着脖子,窒息而死。
官差们检查了门窗,门窗完好无损,就连房梁也没有掀动痕迹。可破损的桌椅,却暗示众人房间里曾有过一场很激烈的打斗。
房间里没有第二个人的脚印与指纹,也就是说,只有元宝一人。
那个妇人说的神乎其微,颜玉不由向里面张望了一眼,却不由瞪大了双眸,只见四个小家伙竟然进了内堂,正围着那几个带着撒旦面具的人好奇张望,跟在他们后面,不停地扭着小屁股,有样学样起来,颜玉急忙向那个妇人挥了挥手,拼命里往人群挤去。
“对不起!让一下,让一下。”
颜玉清丽嗓音不断吆喝着。里面有官差,她怕四个孩子触了官老爷的眉头。
另外里面还有一个死人,万一触了亡灵,岂不罪过?
“谁家的孩子?赶紧拉出去。”
果然,想什么来什么,只听里面的胡县令,威严喝了一声。
颜玉急忙大喊:
“对不起!对不起!我这就带孩子们离开。”
说完,冲着四个小家伙喝了一声:
“大宝、二宝、三宝、四宝,还不赶紧出来?”
四个小家伙还算听话,听到颜玉的声音,立刻从里面跑了过来,全都扑向了她,稚嫩的声音呼唤着:
“娘亲,娘亲……”
颜玉俏眉紧蹙,温柔如水般的声音说道:
“宝贝们,别闹了,我们该走了。”
“娘亲,这世界上真的有鬼吗?”
阿吉好奇的声音传来。
颜玉勾了勾嘴角,如水般的声音说道:
“没有。”
“那为什么那个人会在自己房间死去?”
“对啊!他的脖子上有很深的掐痕,仿佛被人掐住脖子,窒息死亡,可门窗却完好无损,这不奇怪吗?”
“对啊!我听大家说,房间只有死者一人的脚印与指纹,可房间里却有打斗痕迹,这是为什么?难道不是鬼在与他打架?”
阿祥、阿如、阿意同样好奇询问着。
颜玉摇了摇头,摸了摸他们的小脑袋,柔声说道:
“宝贝们,你们一定要相信这世上根本就没有鬼,只有装神弄鬼的人,这人之所以会在门窗紧闭的房间里死去,有很多种可能,比如说他自杀而死,死之前喝了很多酒,发脾气,所以便与桌椅为仇。
另外一种可能是,这个人在进入房间之前,便已经中了一种迷药,进去之后产生幻觉,觉得房间里有人要杀他,他与之搏斗,其实房间里只有他一人,时间长了,幻觉多了,他便会杀死自己。”
“哦!”
四个小家伙仿佛明白了似的点了点头。
颜玉的声音不大,却不想引起了身后一个人的注意,只见那人看颜玉的眼神,充满了深邃的幽光,转头与他身旁的下人,说了几句话,那个下人点头,向胡县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