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墙绿瓦,雕梁画栋,富丽堂皇的公主府,在秦画眼里没有一点震慑力。
但古朴典雅的方寸茶室内,秦画坐在茶榻上,面对一米距离,溢出薄怒的赵峥,神情却有些紧张。
他今日穿着月珀色织锦软云锦袍,青丝后束,棱角分明的面庞上,英挺剑眉斜飞,一双细长的丹凤眼中,墨瞳蕴藏着锐利,看着温润如玉,却又散发着冷清傲孤,盛气逼人的气势。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说的就是他。
他十三岁出宫建府,喜怒不形于色,尚未弱冠,已孑然独立地散发着傲视天地的强势,也是皇帝所有儿子中,唯一敢明着与太子叫板的主。
哎,又惹怒一个王者!
“你想本王叫你白衣圣,还是秦三姑娘?”
他语气依旧温润如玉,却总是透着一点刺骨的寒意。
半晌不说话,一开口就语出惊人。
她何时暴露的?
秦画心下一紧,溢出诧异,“王爷这是何意?难不成先表兄……”
“你少揣着明白装糊涂,明知三年前登闻鼓下是本王,也知容恒是本王的人,真以为带个面具,就能蒙混过关吗?”
赵峥插话,深邃的眸光,落在秦画的手腕上,“正月元宵夜,本王下榻如意坊与你对弈,曾因你悔棋,抓了你手腕,探脉阴柔,寒气入体,生育有碍;你若再犟嘴,本王便无视男女大防,再度为你切脉。”
他……他一个皇子竟懂医术?
“你……”
秦画杏眸圆睁,似有恼怒,“那你当时为何不说?”
赵峥轻笑,无视秦画的问题,与她男儿身一般,轻松说话:“本王不知容恒给你说了什么,逼得你去招惹臭名昭著的饿狼,所以今日借皇姐之名,给你说清楚。”
说什么?
三年前,她听到世间最温暖,最不屑,最冷漠的话,就算他再好,在她这里早已判了‘死刑’。
“有什么好说的?”秦画没好气地回了一句,“王爷咄咄逼人,不愿为你所用,就要纳我为妾,逼我就范……”
“纳妾?”
赵峥神情一凛,如玉的脸上,瞬间浮上薄冰一般的怒意,倏地,沉声喊道:“幻影,将容恒给本王拎过来。”
窗外的幻影应是,赵峥敛了怒意,睨着秦画,浅笑薄唇下浮现一粒美人痣,又是温润如玉的脸,“容恒一向注重门第,想来是他误会了本王的意思,你……”
“王爷!”
秦画开口打断,眉眼含笑,“不管容小王爷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在小女眼里都无关紧要,与小女而言,不管是正妻还是妾室,王爷是高不可攀的尊贵之人,还请王爷收回成命。”
赵峥微微握拳,冷清孤傲的容颜上,溢出一抹恼怒,“秦画,没人敢拒绝本王。”
温润的声音,带着不可抗拒的震慑力,让秦画身子一僵,握着茶碗的手,颤栗了一下,她想了想镇北侯带来的压迫感,瞬间抑制住了眼前的威压。
“哎!”秦画轻叹一声,放下茶碗,“王爷,既然不听委婉的话,那小女就直言。”
赵峥蹙眉,“怎么,还有原因?”
“小女游离商海,阅尽无数男子,包括王爷在内,从未上心。”
秦画不疾不徐,温柔地说着,樱桃小嘴渐渐划出一抹欢愉,如少女怀春,“可昨日在府中,只是一眼,那人便入了小女的眼,进了小女的心……”
“你闭嘴!”
赵峥低吼,没了刚才端庄,咬牙质问:“你眼瞎吗?本王哪里比明宸那厮差了?”
向来注重礼数的人,竟然直呼大名,连人家表字都省了,看来真的怒了。
秦画微微抬眸,瞧着冷清孤傲的人,居然也有气急败坏的样子,有些诧异,一时间都竟不知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