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鹤耳仰头望天,可惜自己瘫躺在树荫底下,再想怎么看蓝天看到的都只是无数翠绿的树叶。
我不会还在梦中吧?
陈鹤耳非常怀疑自己,她伸出右手,在自己的脸上狠狠掐了一下。
很痛,但是梦里也很疼。
于是她尝试着爬起来,但是脆弱的身体没有办法支撑她大幅度的运动。
于是陈鹤耳如同一尾缺水的鱼一般一个鲤鱼打挺,将自己侧卧在地上,接着将自己的头一个猛砸。
可是地面上铺满了冯骁找来的,柔软的树叶,这么一下一点痛觉都没有。陈鹤耳不服输,准备再次尝试证明自己还是在梦里,于是她弓起背,接着后背就被端着烤鱼的冯骁轻轻一拍。
”啪——“
于是她就这样倒在了树叶里,树叶摩擦出“沙沙”的声音,似乎是在嘲笑她的愚蠢。
“不要告诉我你来到这个深山老林是为了自杀的。”
冯骁小心翼翼的把烤鱼放到了一片较大的菩提叶上面,接着用另一片叶子卷成螺旋状接水。
“喝吧。”
他把陈鹤耳的头轻轻托起,将水递到陈鹤耳面前,小心翼翼喂她喝。陈鹤耳刚想拒绝,表示自己能过自己起来喝水,但是仍然是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好吧,她也放弃挣扎了,只能乖乖顺着冯骁的照顾慢慢喝着水。等到喝了大半瓢水,陈鹤耳的体力恢复一些,她才能勉强发声。
“你怎么在这里?”
冯骁不回答,只是自顾自的递给陈鹤耳一串烤鱼。
“这句话应该是我来问你。”
不知道为何,此时冯骁的侧脸像极了梦中的场景,心脏抽搐版疼痛起来。
‘行,我就是来找藏红人参。“
陈鹤耳爽快的把来的目的告诉了冯骁,当然,张衡阳这种人物她就特地省略为“一位客户”,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寻找藏红人参吗?”
冯骁微微托着下巴。
这藏红人参他在天山那边曾经听说过,因为种类稀少的缘故所以十分珍贵,有时候品质好的藏红人参千金难买。但是这藏红人参的区位选择,不仅要朝着阴面,还需要看风水。宋智江与自己戍守关外时曾经有一段时间痴迷于相关风水的研究,还真给他从那边的山里搜罗出一些藏红人参苗子。
“或许我的一个朋友能过帮到你。”
“?”
陈鹤耳的眼神里满是怀疑。
“藏红人参的方位需要看风水的。我朋友是个纯书生,就喜欢整天研究这些东西。”
他耐心说明。
陈鹤耳眼珠子咕噜一转。
“那么。”
她拖长音调。
“什么?”
冯骁回问。
“再来一串烤鱼。”
陈鹤耳十分厚脸皮的岔开话题,再要了一串烤鱼。
不得不说冯骁这鱼烤的确实优秀,原本野生的鲫鱼就肉质紧实,少有腥味。而冯骁在上面撒下的酸柠果汁,更是给鲜嫩的鱼肉增添了一丝清新爽滑的口感,一口下去汁水四溢,可以说是锦上添花了。
“那就这么决定了。”
陈鹤耳吐掉最后一个鱼尾巴后,才慢悠悠回答冯骁。
陈鹤耳是早上醒的,两人是下午走的。或许是陈鹤耳受伤未愈的原因,一开始她走起路来还是很不稳,经过一会的休息恢复后,才能正常直立行走。
于是在下午陈鹤耳已经能够好奇在小溪边溜达时,冯骁朝着陈鹤耳招了招手:
“过来。”
接着,就蹲了下来。
“你要干什么?”
陈鹤耳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瞪大了眼睛看着冯骁。
冯骁以为陈鹤耳嫌弃自己身上太脏了,于是拍了拍背上的灰尘。
“上来吧,这里的路太险了,你走起来会很不方便的。”
陈鹤耳顿时表情奇怪。
“你是说,你想背我?”
“不然呢。”
“我不要。”
陈鹤耳的脚确实现在还是很疼,只不过让人背她,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前世自己小学时母亲去世,父亲续弦娶了自己的后妈。后妈带着一个比自己更小的妹妹,从见到她的那一面起,陈鹤耳就知道父亲不再是属于自己的父亲了。每当节假日,原本属于自己和父亲的游乐场之旅变成了四个人,父亲当着自己的面将妹妹背了起来,继母围着两人笑容灿烂。只有陈鹤耳一个人,如同局外人一般手足无措,只能呆愣愣站在那里。
后来,她也想要父亲温暖的后背,于是她在继母和继妹外出时羞涩的占到父亲面前。办公桌前面的父亲面容疲惫,但是并没有吝啬自己的爱,稳稳妥妥将陈鹤耳背了起来。
父亲的衬衫上有一股挥之不去的烟味,淡淡的,却很好闻。
就在陈鹤耳沉迷于父亲坚实的后背时,书房的门被猛的一下推开。
之后的事情陈鹤耳记的不清楚了,但是那天继母鲜艳的红唇,尖尖的红美甲,却是她心里挥之不去的阴霾。每当父亲出差时,继母的红唇中总会吐露出无穷无尽的谩骂,她长长的指甲划在大腿上很疼。
陈鹤耳也想过反抗,但是父亲的面前总有妹妹的身影。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空档,她跑过去,结结巴巴还没开始说几句,妹妹就跑着过来跟父亲撒娇:
“姐姐一点也不独立,遇到事情就找爸爸。”
是谁一直黏着父亲,继妹的话如同是天大的笑话。但是她咬紧后槽牙,什么也没说,从那以后,陈鹤耳拒绝任何人的亲密身体接触,虽然会被一些人吐槽耍大牌,但是她的实力总会让这些人闭嘴。
而现在,想让冯骁背着自己,简直是痴人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