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想到黄曼成已经修到了诡道的摆渡人境界。
原以为直接把黄曼成击杀了,让人没有开口诅咒余闲的机会就行了。
没想到黄曼成还留着一招后手,差点酿成大祸。
幸好,儿子没被诅咒影响到。
只是为何咒灵偈对不孝子和牧笛不奏效了呢?
难道黄曼成的修为不到家?
抑或是牧家姐妹有秘法傍身?
一個个猜测在威远侯的脑海中闪过。
只是他从未怀疑到自家儿子的身上。
是信任吗?
对,就是威远侯太相信儿子有几斤几两了。
“而且,我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去阻拦,也是为了给这不孝子擦屁股。”威远侯咂咂嘴。
“怎么回事?”秦氏好奇道。
“无缺在孙鹤年的书房里,发现了一堆金子。”威远侯撇嘴道:“那小子留伍松在那看守,自己跑出去,估计是想去前面找沈修揭发这件事,结果不走运,半路上和姜国余孽碰个正着,所以就被逮走了。”
“我叫走了伍松,然后闹出动静,沈修他们都在,必然会发现,到时孙鹤年跳进赤江也洗不清了。”
威远侯冷笑连连,他越发有腹黑的特质了。
“看来这兵部的水很不干净啊。”秦氏沉吟道。
“早前五军都督府里就有人提及,练兵时兵部供应的军械火铳和火炮,似乎不太利索,看来原因就出在这些金子里。”威远侯沉声道。
定鼎天下后,皇帝就将军械火铳等军方物资的调配权交给了兵部。
大景对军资的管控相当严格,五军都督府没有练兵时,不得保留半件军资。
民间更不允许持有军资,一旦发现,抄家问斩,户长连坐。
连武官和王公贵族也只能持有一些冷兵器,还必须报备。
之前被诛杀的勋贵里,就有人是因为几件兵器没有报备,以谋逆论处了。
可以说,孙鹤年手里最大的权力,就来自军资管控,现在他家里藏了这么多金子,来源自然是这一块!
“但你为何不当场直接揭发孙鹤年,也好出了这口恶气。”秦氏纳闷道。
威远侯缓缓喝完这一口茶,放下茶杯后,道:“诛杀孙鹤年的最后一刀,不能是我们捅出去的。”
秦氏转念一想,很快便领悟了。
当前,皇帝正利用文官集团打压勋贵集团,孙鹤年就是冲在最前面的那个。
现在要是威远侯亲自揭发了孙鹤年,虽然孙鹤年必死无疑,但也变相的打了皇帝的脸!
这可使不得。
所以最明智的方案,就是把刀交到沈修的手里。
这家伙是当代法家领袖之一,定然会秉公执法。
即便闹大了,那也是文官集团的内部矛盾。
皇帝的面子有了,威远侯的里子也有了。
“反正孙鹤年死定了,我们还是隔岸观火比较妥当。”威远侯喃喃道:“但愿这能给我们一些喘息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