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大小姐倒是这神木侯府中最像主子的人。终于有些大家的风度了。”夜无光一松手,将早已吓得昏死过去的胭脂甩在一旁。“看在小姐的面子上,我不会与你的母亲为难。呼延夫人,是否还要我家雁小妹下跪于你?是否还要训诫什么女德妇道之规?”
梦蝶夫人被他这样一番质问揶揄,脸一红一时不知如何是好。静歌又出来打圆场,她一笑,对着母亲说道:“母亲,女儿见您已然饮下二夫人所敬之茶,想必对其人甚是满意,不如快快拿出精心准备的锁麟囊,一表您的心意?”
被女儿这么一提醒,梦蝶夫人身边另一位大丫鬟白杏,赶忙将一直捧在手中的锁麟囊递于夫人。梦蝶夫人缓过神来,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俨然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亲切地拉住秋白雁的手说道:“白雁,你与侯爷已经行过大礼,有天地为证、长辈成全,自此与我一样,是神木侯府后宅的女主人。希望日后你我一体同心、共同打理好家务,让侯爷在军中能够心无旁骛、为国效力。这一锁麟囊赠予你,希望你早日诞下麟儿、为丰家开枝散叶。”
梦蝶夫人这番话说得是庄重又不失温馨,凭着她优雅的嗓音,屋内众人也纷纷安静了下来,暂时抛开适才的波折,重又回到今日的正题。秋白雁心说,不愧是豪门贵妇,应变转换得真是快速自如。没错,毕竟今天是自己大喜之日,对方退了一步,自己也不必要咄咄逼人。她笑着接过锁麟囊,微微屈膝、颔首,算是还礼。
已经无所适从半天的喜婆子们,见此番情景,赶忙走过来唱和,借口礼成,准备趁势赶紧将新娘子送往烟波楼。呼延夫人也不多作挽留,让她们好生伺候,不得再有任何怠慢。转而又嘱咐白雁,如果烟波楼还缺什么使用之物,一定要着人来告知她。秋白雁点头称谢,在下人们的簇拥下离开了牡丹堂。
夜无光见状,也不做逗留,一阵风似的消失不见。霎时间,牡丹堂陷入一片尴尬的寂静中。来客们都不做声看着面色苍白、跌坐在椅子中的梦蝶夫人,不知接下来如何是好。静歌瞥了一眼白杏还有九福的老婆,秦嬷嬷。二人会意,赶忙笑着对众家女眷说道:“各位主子,小戏儿已经备好,还请移步戏台。另外,春夜阁中支好了炭炉,不爱看戏的主子们,还请前去饮酒打牌。”众人一听,都纷纷起身,说笑着离开了堂屋。
梦蝶夫人再也支撑不住,急忙叫人扶她回内室。静歌看着母亲狼狈的身影,不禁悲从中来。母亲的悲伤她不是不理解,只是设下这许多诡计,真真是不智之举,若如让父亲知晓,他们二人之间的嫌隙岂非更深,自己日后还得想办法两边劝解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