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这不是来了么,还哭呢。”身着白大褂像是刚从某个实验中出来的暮成雪搂着在他怀里哭的一塌糊涂的时尽欢,温柔地细心安抚。
“让我看看。”暮成雪捧住时尽欢的脸,狭长的凤眸弯了弯笑道:“这是谁家的小花猫啊,不要的话我可就捡走了。我想想”
暮成雪作沉思状:“为了小花猫的健康,我带你去做绝育,你说好不好?”
时尽欢:“……”
我谢谢你。
她是彻底哭不下去了。
眼前的哭脸顿时拉了下来,松开了他的白大褂,看了一眼被洇湿一块的黑衬衫又蹭了蹭才面无表情抬眸地盯着他,暮成雪却笑了:“还哭吗?”
“气氛都被你破坏了,我还哭个屁。”时尽欢粗糙地用袖子擦了擦脸,被暮成雪拿开了手臂,脸上由校服的粗粝感换成了手帕的细腻:“多大个女孩子了,怎么还这么糙。”
“这不有你帮我精致呢么。”要不说时尽欢心大,刚刚才吓得要死,哭的稀里哗啦的,这会就能谈笑风声了。
这才是她认识的暮成雪。
“回去吧,我送你回家。”
一提起这个,时尽欢蹙眉:“刚刚那个是怎么回事啊,这里到底是哪啊?”
“一时半会讲不清楚,回去跟你说。”暮成雪拉起时尽欢的手,离开了小卖部。
“你的手怎么这么凉,是不是哪不舒服啊。”时尽欢举起他拉着自己的手问。
以前他的手都是很暖和的,还总是在冬天和特殊时期帮她暖手,在她懒得动或者情况紧急的时候,暮成雪会帮她买些必需用品。
两人好的比亲兄妹还亲。
“刚刚拿了罐冰可乐。”暮成雪解释道。
果然没多久,他的手就暖和了起来,时尽欢哦了一声,突然蹦出一句:“可乐杀精。”
暮成雪停了脚步,回头瞅她,迎着暮成雪无可奈何的目光,时尽欢嘿嘿的笑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了。
暮成雪知道只有在时尽欢真正害怕的时候才会这么无厘头的搞怪,他将时尽欢拥入怀中:“别怕,我会带你出去的。”
哪怕牺牲性命也无所谓。
天锦园,暮成雪指纹解锁了自家大门越过木槿山茶的小园林带时尽欢走到房门处,低头看了看手表。
受气氛影响,时尽欢用极小的声音凑在暮成雪耳边道:“我们要去干掉那个冒牌货吗?”
暮成雪点了点头打开房门道:“今天晚上有一个急症手术,就我一个人在家,现在这个时间我在书房翻阅资料。”
“你都记得这么清楚吗?”时尽欢好奇,要问她十天前某个时间在做什么,如果不是印象深刻她根本想不起来,或者说没去用心记,谁会记日常那些柴米油盐的细碎小事呢。
因为,那天有你在。
……
“儿子,妈妈临时有个手术不能陪你了。”暮妈妈拿上鳄皮包打开门就风风火火的出去了,连听暮成雪一句“路上小心”的时间都没有。
空荡荡的别墅里,只有暮成雪一个会呼吸的生物,他只能让自己忙起来,不然闲下来的话,他会觉得这个家里其实从头到尾就只有他一个人。
“你在干嘛呢?”一张灿烂昳丽的笑容从门后探进来,见他坐在桌案后目光从书本上移到自己身上,她推开门,走了过来:“就知道你会在这,哎陪我玩呗,天天看这种掉头发的书小心变丑啊。”
时尽欢抽掉暮成雪手中的书,拉着人走到楼下,打开投影机:“我找到了一部夏日惊魂,你陪我一起看吧。”
暮成雪不怎么玩游戏,喜剧他也不怎么会笑,笑点高到烦死个人,时尽欢只能挑这种鬼片,自己吓得半死他却在笑,看鬼片还能笑得一脸宠溺,变态!
“每次被吓到夜路都不敢走,你是怎么做到越挫越勇的?”暮成雪笑道,其实他知道,时尽欢是怕自己压力太大,这才忍着害怕也要拉他一起“减压”,减压的结果当然以某人的崩溃截止。
“知道什么叫又菜又爱吗?”时尽欢白了他一眼,哼道:“我乐意。”
“好,你说了算。”暮成雪自觉的伸出手臂给她抱着,时尽欢一边嫌弃的瞪他一边跟只无尾熊似的,恨不得整个粘他身上。
“啊!它怎么……它不是该在那的吗,为什么……啊!!”时尽欢把头埋在沙发和暮成雪的肩膀中间,可能是觉得没面子,抬头悻悻地找补了一句:“它太丑了。”
“是,它太丑了,不如我的大小姐好看。”暮成雪看“惊悚片”看的嘴角一直没下来过,时尽欢有些不好意思的移开目光,这一挪可不得了,正好与投影屏上惨白的鬼脸对视上。
时尽欢:“……”
黑洞洞的眼眶深陷,爬满了蛆虫,左半张脸血肉模糊,右半张脸烧伤的疤痕丛生,牙齿稀疏黝黑,它蓦然张开嘴巴,鲜红的舌头直直的打向时尽欢。
“啊!!!”时尽欢冲进暮成雪怀里死死搂住他,拼命往他怀里钻,仿佛身后被大火烧死的亡魂下一秒就会透过那薄薄的一层屏幕冲出来。
“开灯!开灯!!”
“好好好,开灯。”暮成雪按了一下遥控器,室内能开的水晶吊灯全部亮起,照的客厅恍若白昼,这么一看外面的夜就更加深沉了,好似有什么东西躲在其中不敢靠近。
“笑、有什么好笑的。”时尽欢缓了一会,发现自己抱的人抖个不停,抬头便撞入了对方笑意盈盈的双眸,时尽欢恼羞成怒,抄起靠枕就往暮成雪身上砸:“我让你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