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朝这话,是对秋奴说的,说话时却得意的看着吕布。
人中吕布,也有为难之时啊!
王琦这么死拽着,生怕他跑了,也不知如何是好。
细一想想,王琦虽然不知深浅,但好歹魏氏和王氏有一些瓜葛,给舅父个面子吧。
而且这李朝是渡辽营的人,吕布迟早是要入主渡辽营的,先从他口中听听,如今这渡辽营中,到底是怎样一番景象。
……
接下来的一日半,吕布一直在为舅父的面子买单。
李朝钱不多,态度倒很阔气。
一吊钱,花出了一千吊的气势。
集市上买了点胭脂水粉,强硬的塞到秋奴那里。秋奴看了吕布一眼,见吕布轻轻点头才收下。
吕布也是看这李朝太烦,图个耳根清净。
没想到李朝得意洋洋的的对吕布说道:“你们边军军粮都拨不出,胭脂水粉都买不起吧。”
“……”
这要是上一世,吕布一定打得他娘都不认识。
这一世,吕布懒得和他计较。
毕竟这一时期的渡辽营,吕布知之甚少。李朝斩虏首三级,能从什长升到骑司马,想必渡辽营中也有根基。
忍他一日,还是听说了不少渡辽营的消息。这支大汉最精锐的部队,早已腐朽,吕布知道。只是没想到,这渡辽将军,居然也是平氏君的人。
怪不得王甫急于拉拢,这几个月,屡有书信往来。平氏君的势力在北边军中,根深蒂固,如今双方争宠,犹如在王甫头上悬着一把刀啊。
不论为官忠奸、为人如何,王甫有两点做得很合吕布心意。
书信言谈间,拿吕布当成是身份对等的人,此其一;
书信中,王甫再三关心了保儿近况,此其二。
晚宴是在馆驿,驿丞与李朝有旧,餐上添了些肉醢。
“好久没吃肉了吧,管够。”
李朝一脸的骄傲,好像根本不知道,塞外边军捉鱼、射猎,吃得比他们渡辽营好多了。
边军的日子是真苦,所以吕布才收了须卜氏的羊群为戍卒过冬。上一世,军粮不及,冬日里走兽很少,狼群居多。
吕布清楚的记得,上一世,魏续蜷缩在土塌上瑟瑟发抖。土塌里面是有烟道的,可以引火取暖,却没有柴。
魏续哭着问吕布:“表兄,如此边关,你我为何要戍?”
“保家卫国!”
这是吕布的回答,现在想想,笑话一样。
平氏君何人?皇帝乳母而已,却也能在这边军之中呼风唤雨。
边地戍卒,为了大汉的荣耀,宁愿放弃生命。在冰冷的土塌上瑟瑟发抖至多一日,就要出去,站在那五丈高的燧火台上,迎接那呼啸的北风。
我们用生命,守护的土地。
居庙堂之人,肆意的破坏。
宦官、外戚、士人、皇帝,没有一个人脱得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