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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声大,雨点小。
吕布一番慷慨陈词之后的半个月,一干热血沸腾的戍卒发现,这个鄣尉,好像就是说说而已。
唐琳任为从史,成廉为一士吏。过了两日等来了尉丞陈治,又过了两日,魏续归来,带来了两名好友。
侯成、宋宪。
两个人被吕布拜为屯长,宋宪带五十游骑斥候,出障城数日才归一次。偶尔还带回几个人来,男女老幼都有。
侯成则带着五十戍卒,在城外种起苓草。
又过了几日,侍中杨彪姗姗来迟。边关风大,杨彪洁白的面衣遮面,还带了四个随从照顾起居。
这四个随从,吕布一眼望去,就是武艺高强之人。衣着、打扮可以掩饰,习武之人举手投足间那种硕硕带风的感觉,根本隐藏不了。
吕布也不管他,继续种着苓草。
过了几日,童环来找吕布:“鄣尉,这监军杨彪,暗地里拉帮结党,似要与你为敌,你怎么不管不问呢?”
“无妨!”
吕布随口一答,把一个苓草幼苗,插在土中,小心的埋上。
“关中杨氏,累世公卿,吏卒中有不少人已经倒向那杨彪了。”
童环面色凝重,看着吕布继续种苓草,急得直跺脚:“你可别种了,如今屯长侯成、宋宪都投向杨彪了,你怎么不着急呢?”
“无妨!”
吕布一脸的不耐烦,这杨彪跳梁小丑一般,真是懒得理他。有侯成、宋宪陪他玩,闹不出什么动静。
“哎!”
童环狠狠的跺了一脚,气冲冲的走回支就塞。
一入塞门,就见到杨彪在那里谈笑风生,身边围着的侯成、宋宪为首,一干军中小吏,能有十几人。
似乎在讲经学。
“不行,我得帮鄣尉看着这杨彪。”
童环自言自语着,走向杨彪:“杨侍中,吕布匹夫气煞我也,今天起我童环就跟着你了。”
……
时间转眼到了六月底,支就塞平静得如这石门水一般。
终于有一天。
杨彪正襟危坐,居于堂上。手中一卷《春秋》,细细品读,时不时开口品评一番。
四个随从,身着丝帛白袍,立于其后,时不时附和杨彪对春秋的品评。
侯成、宋宪、金甲、童环、唐琳、陈治,分坐左右。其后还有什长十二人,居于末席。
“杨监军,和你学两年经学,某是不是也能考太学了?”
童环跟了杨彪之后,才知道金甲这些人,和他都是一个心思,这时起了玩心。
“人家关中大儒,别说两年,就是半年,也够了。”
金甲跟着捧,捧得杨彪心头一喜,对众人连连摆手:“所谓学无止境,经学深奥,彪也才窥其境。尔等若有向学之心,与我共同问道。”
“公子,何必过谦。若论学问,何人及我杨家?”
关中四剑,为首之人,一脸谄媚。支就塞人心所向,不用我等出手,杨文先就已胜券在握。
“嗵嗵嗵…嗵嗵嗵…“
沉稳的脚步声传来,杨彪放下手中《春秋》,整了整衣襟,心里觉得有些无趣。
本以为要与这吕奉先斗上一斗,没想到如此轻松,就把这支就塞什长以上,拉拢过半。
吕布匹夫来了!
杨彪嘴角上扬,注视着门口。等着看吕布见他,诧异的表情,也许面如死灰吧。
“诶?杨侍中这么喜欢我鄣尉的位子,要不我上表陛下,咱们换换?”
吕布进门,看着杨彪胡子上都洋溢着一股傲娇气,故作诧异,站在那里左顾右盼,看似无所适从。
“吕布,你治军无方,离心离德。本监军今日召集诸吏,你可知罪?”
杨彪笑看吕布,军权被夺,居然浑然不知吗。一介武夫,难登大雅之堂。
若不是我杨彪来了,这支就塞离心离德,后果不堪设想。
“布身犯何罪?”
吕布微微一笑,不知道这杨彪罗织了何等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