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在沉默的氛围中度过。

林立端着碗，借着窗缝透进来的一点点阳光，看着面前的饭菜。

桌子上面摆着一菜一汤，菜是是清水炖萝卜，汤是白菜豆腐汤，而自己吃的饭，则是夹杂着大量麦糠的糙米饭。

饭里，是一滴油水也没有，至于肉，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其实，林立家里的饭菜，靠着大哥帮衬，已经还算可以了，至少还能吃饱。

周边的邻居，家里孩子多的，连盐都吃不起，只能保证壮年男人的供给，老人和小孩子饿的是皮包骨头，浑身浮肿。

但林立毕竟还是前世养尊处优惯了，面对眼前夹杂尘土的干饭，还是有些难以入口。

“姐，我不吃了，你吃吧。”林立放下手里吃了一半的米饭，开口对林楚燕说道。

“小立……你不吃了吗？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林楚燕抬起头，有些担心的问道。

“放心吧，姐，拳院里包三餐，我跟着吃了点，不饿……”林立安慰道。

“嗯……”林楚燕埋下头。

其实，林立说的没错，拳院里，确实是包三餐，但那是在入了门的情况下，正式拜了师之后。

像林立这种不入门的弟子，连凑过去的资格都没有。

说白了，林立和拳院其实就是赤裸裸的交易关系。

在拳院看来，林立，只不过是负责交钱的工具罢了。

每年都有无数妄想改变自己命运的贫苦子弟，把自己辛苦半辈子的钱财交给拳院，来获得那为数不多的学武机会。

但穷文富武。

贫苦弟子身体条件一般贫弱，练武存在先天不足，无法和从小沉浸在补药的富家子弟比。

能翻身者少之又少。

“所以，必须要加快进度了……”林立默默的看了眼自己的面板，下定了主意。

原本还想再存点伙食费，当做自己在拳院的启动资金。

但是时间不等人。

无论是改善自己的条件也好，还是解决陈磊的麻烦也好。

唯有入了门，才能真正的得到拳院的认可，成为拳院真正的一份子，才有资格谈未来。

……

翌日，天还没亮，林立就早早和林楚燕告别，悄默默的找了一根短棍，揣在自己的怀里。

前往内城的路上，要经过一条石门街，那里是黑水县为数不多的的早市地点。

一路前行，穿过石门，来到石门街，街上已经有不少挑着担子，买瓜果蔬菜的农户了，还有不少推着推车，贩卖早点的摊户。

闻着街上臭味和香味此起彼伏的空气，林立低着头，紧紧的捂着自己的口袋，踏过一条污水沟，快步向巷子出口走去。

人多的地方，就会人杂，就会难免多一些不干净的事情，就会难免的多一些扒手。

尤其是在周围都是贫苦民众，饱不裹腹的情况下。

尽管自己身上没有什么钱财，兜里只有几个铜子儿，但必要的警惕还是要有的。

没走多远，林立就看到，王磊三人站在街边，就这街边来来往往的行人，指指点点，不知道在说的什么。

看到衣衫褴褛的人，眼里充满着不屑，看到有些姿色的，则盯着人家的身影，迟迟不肯松眼，仿佛要记在心里。

林立刻意的放慢了脚步，但还是被王磊一行人看到了。

“呦，小林，这么早是去哪里啊？怎么天天去内城啊？是不是看上什么富家小姐了，来给哥说一说？”王磊一行人迎了上来，皮笑肉不笑的呵呵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