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被飞来的梁监司一刀劈下,然而一鞭掠过,刀闪身转,惊得梁监司,挥刀就朝白衣杀去。
三人被逼到巷子口,甄雷益握着铁柱让玉生子赶紧走,玉生子却握着铁锹以命相搏。
额头青筋鼓胀,眼睛一阵晕花,浑身麻得抽搐一般,血淋淋的两手紧握着钢锹,玉生子倚着甄雷益强笑道:“能跟大哥一起打杀恶贼,不枉结义一场,这是小弟从道观跑出来干的最痛快的一件事,跟大哥死在一起,值了!”
可胡文已经躲到竹筐子里,颤得筐子乱晃。
玉生子笑道:“胡文,你躲好了,我俩死了,你就把我们埋在一起!”
看着二十几把手刀又追来,玉生子刚要冲,被甄雷益抱住就朝身后一扔,甄雷益呵道:“胡文滚出来!你俩快走,俺一个人就能弄死他们!快走!”
玉生子又跑过去,“大哥!要死一起死,跟他们拼了!”
甄雷益大呵道:“死个屁!俺还没使出力气呢!想弄死俺,得看俺手里的家伙同不同意!快走!俺妹妹就交给你们俩了,胡文!死出来!赶紧跑!”
玉生子刚要冲去又被甄雷益拽住,“赶紧给俺走!再不走都走不掉!俺妹妹就交给你们俩了,快!俺是大哥,俺说了算!呀……”
把玉生子蹬得老远,甄雷益就冲进人群里,玉生子再追就被胡文死死抱住,“他们可是大官呐,谁都惹不起啊!我们都死了,清敏就没人照顾啦,快走啊!”
玉生子两眼已经血红,“放开我,我要跟大哥一起杀敌!”
被胡文托着直往后挪,任凭自己怎么使力都挣不开,玉生子气道:“你大爷!力气那么大,怎么不去打敌人!”
胡文紧紧抱住他,“都死了,清敏就再也没有依靠啦!送死容易,可清敏呢!你跟大哥都死了,她也活不成了,快走!”
胡文把玉生子拽到巷口,见他还要跑过去,拿着木棍就把他打晕了,背起玉生子,远远望着甄雷益跟数十人拼杀,伤得倒地又打去,含泪就跑走了……
醒来后,玉生子大吼一声,“杀!”
脑袋嗡嗡中,就看胡文哭道:“玉生子,就说大哥留在城里了,其它的都不要说,不然清敏会受不了。”
摊到在密林的路边,胡文就眼泪哗哗朝下滚,“王八蛋,畜***贼,狗娘养的,不得好死……”
玉生子起身就要回去,“大哥!杀,杀死你们这些畜生……”
胡文抱住他,就哭道:“你清醒点!前面就是大哥家,咱们到家啦,你清醒点!”
玉生子只管口内骂着,依然拼命拖着胡文朝前挪去,“杀,杀……”
终究力竭,玉生子就嚎啕起来,“大哥……”
呕吐完玉生子就抱着绞痛的脑袋翻滚起来,“好痛……”
任凭胡文如何抱他,他都像条大鱼一样乱撞,已经被大树撞得鼻子出血,额头青紫。
捂着脑袋,苦不堪言地大喊着,吓得胡文紧紧按住,脸色也跟着红一阵白一阵,“真是造孽啊,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老天爷,你竟如此折磨我们……”
“胡文!”
一声脆利的叫唤,听得胡文心下一颤,“谁!”
一松手,他就两眼冒血丝,张牙舞爪地狂扑起来。
“你们,你们怎么了?”
清敏刚从集市回来,远远地看见两个男人在地上哭喊,没想到是他们。
东西全掉落在地,吓得清敏捂嘴巴就涌出胖泪来,“你们别吓我,到底怎么啦?我,我哥呢……”
胡文见是清敏,脑袋一耷拉就瘫在地上,好像死过去一般。
清敏想按住他,却吓得不敢接近,急得一把握住他两手,大叫一声,“玉生子!你醒醒!我是清敏呐!玉生子!”
一阵摇晃,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哪来的力气,见玉生子两目呆愣,继而颤抖着大哭起来,“哥哥……你死得好惨呐……”
清敏直觉浑身无力,倒坐在一边,哭天抢地,哀嚎到声嘶力竭……
胡文总算滚着泪水把前后概说了一遍,听得清敏要要到城里为哥哥收尸,没被玉生子拉几下就晕厥过去。
整整两天两夜,床上的清敏哭声阵阵,门口的玉生子捂着脑袋仍痛不欲生,胡文一会坐在地上,一会靠着磨台,欲言又止,好似老了十岁。三天过后,消瘦憔悴,悲愤痛伤的三人将甄雷益以前的遗物尽皆焚烧,埋下土灰,立了坟头。
“妈的!狗官!”
几个兄弟气得都要进城去看看,被玉生子一句问说稳了,“让那个狗官发现你们,清敏以后该怎么活……”
抽噎得已经喘不过气的清敏,一身麻衣孝服又趴在地上隐隐哀嚎起来。
“都怪我,如果我不来这里,大哥就不会去四海楼,就不会被狗官杀害,都怪我!”
一巴掌扇得脸上五指红印,看得胡文愁苦道:“怎么能怪你呢,咱们几个本来就商量好去四海楼的。”
“就是怪我!就是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