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
韩德昌起身就去扶着她,她却微微一笑,“走吧,听到你这么说,朕还有什么放不下的,上天已经如此待朕,朕该是鼓起勇气,继续将做英豪壮举,朕要创造盛世,把皇儿培养成一代雄主!”
“太后一定能做到!”
韩德昌俯身搀着她,萧绰笑道:“是我们!”
安睡两日后,起来再见韩德昌时,他却披着麻衣,妻子已无缘无故身亡了。
韩德昌也不愿深追究,只告诉萧绰,人死不能复生,大家都该冷静冷静。
从此之后,萧绰一个人,韩德昌也一个人。
军国大事结束,朝臣退后,小皇帝要礼拜韩德昌,并称“相父大人”。
韩萧从此,居帐同食,譬如一家,契丹上下,无人不知……
四年后,萧绰统兵御驾亲征,一代名将耶律休哥和耶律斜轸再次大败二十万宋军,并俘大宋一代名将杨业。
从此赵光义再无北伐之念,南北十年冷战正式开始……
“萧绰,陌淑,陌淑!”
喊罢三声,睁开眼他却看到大河之上,有千百大帆扑面而来,不觉口中激动地吟道:
“五水等闲高纵,归藏南北心倾。
天下风流追蔺彦,云海郎君贺凤卿。
流传到汴京。
仁义并兼礼智,信隆四海门盈。
莫道江湖无奈地,岳麓挥出大盛名。
欧阳一诺成。”
此曲名为《破阵子》,大宋初年,已传唱十载,南北两大帝国,凡有饮水处,无人不笑谈品评。
契丹国主说:“欧阳先生若来大契丹,朕必亲迎,可惜,我朝没有此等人物。”
大宋皇帝道:“朕虽富有江海,然江海却只知云海郎君,得此人,可使卧榻无忧。”
江湖盛誉,庙堂厚望,曲中人物,一时绝代。
吟罢此词,崔燃藜已经是一位十九岁的小青年。
渭南码头,碧波千帆,看着天下第一帮的杏黄大旗,青年道:“太湖等闲帮,华山归藏门,东京四海楼,岳麓无奈阁,四大豪门啊……等闲帮,果然大气大派!”
说罢他抱着肚子咳嗽不止,忽又脑袋眩晕,抱头趴在栏杆上,他已饿了两天。
蜡黄的脸,瘦弱的身,眯着无力睁大的眼,他望着一栋四层酒楼立住了,他实在已走不动。
人潮涌动中,高瘦的他,分外醒目。
三月晌午,春光融融,一阵长风吹过,迎宾伙计抱袖子就撵他,“去去去!别地讨去,弄脏客人衣服,卖了你都赔不起,呵!瘦成这样,谁他妈要啊,去去去,臭死了,赶紧滚……”
伙计还没踢到他,青年就倒了,却被少掌柜一眼瞅到,“你混账,干嘛打人啊,快看他有没有事。”
伙计实在不愿上前,少掌柜一瞪,吓得他赶紧俯身看看,“喂,你死了吗?”
少掌柜几步跑来,一掌就把伙计推得老远,凶道:“一边趴着去!”
黄衣黄裙黄披帛,腰间悬着虎目金珀,金边黄缨随身婉转。
修长体态,潇洒风韵,往来女子皆投来异样目光。
落步长裙就藏起了凤凰金绣翘头履,少掌柜就唤他醒醒。
周遭一拥而前,议论道:“少掌柜,你又要救人啦!少掌柜真菩萨心肠啊。”
青年尽力睁开眼睛,看到的却是同心髻上金簪闪闪,镂雕金链缓缓摇曳,金菊耳环亮得玉生子赶紧闭上眼睛。
再要睁眼,那张闪着金光的面容,那双清透晶亮的眼睛,看得青年惊呼一句“仙女”就翻眼晕厥过去。
赞赏声中,少掌柜又叫人抬回客栈,伙计却俯身掸着干净整齐的对襟,气道:“一个乞丐,少掌柜你至于这么上心嘛,真便宜他了。”
话没完就却被一只大手掸出三四米,撞得身后五六人连珠串地滚到上马石旁。
少掌柜敏捷地一闪,目睁如月,一阵风似的忽煞煞涌来三十多个大汉,个个身着青色水靠裹着黑色头巾,大步流星,眨眼就进了客栈。
伙计吓得满脸汗栗子直掉,缩头道:“什么人啊?等闲帮!”
少掌柜道:“除了等闲帮,谁有这气势!哎?他们不到自己的分舵去,怎么来我家了。”
伙计一拍两手,道:“主子!忘记跟你汇报等闲帮的情况了,他们分舵在办丧事,四海楼都被官府查封了。”
少掌柜惊道:“办丧事?四海楼被查办?”
一甩手少掌柜笑道:“瞎说!不可能,明月初升望四海,全渭南的酒楼都关了,四海楼也不会,人家可是四海楼!绝对不可能!”
伙计忙道:“据说是履河帮干的。”
少掌柜星眸圆瞪,转了转,忽的定目惊道:“渭河要变天啊,不对,是黄河要变天!”
一阵马蹄声传来,五匹骏马很快一字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