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那攻城东北的刘遇向来谨慎,宋偓就要等他出战后再攻城。
然而四面大将虽都是百战名将,却不得不按照赵光义提前定好的阵图来攻城,诸将仅仅奉命督战而已。
号角一响,大纛挥罢,赵光义第一次打幽州城开始了。
如果能够克复幽云,他赵光义将同汉武唐宗并称史册,流芳千古。
如果败了,不!必须成功!
看着大宋将士勇猛攻城,赵光义又传令诸将,“拿不下幽州城,平晋功劳,作废!”
诸将帅听罢,齐齐阵前嘶吼,呼延赞雷声道:“他娘的!拿不下幽州城,老子也不回去了!杀!”
看着一直掉下去的宋军,赵光义的后背凉了,他明知宋军拿下太原城已经大耗军力,今日见了幽州城的固防,他才知道周世宗和皇兄的顾虑,不光是夜半感叹啊!
城防牢不可破,宋军就四面挖地道,却没过三天,从地道里抬出的都是同袍尸体。
韩德让早就命人去通地道,城内已经连通,由内而外,猎杀得宋军以为自己人造反了。
这一攻竟然就是二十天,宋军却毫无进展,却攻击城北辽军。
赵光义看着攻城一时难克,移驾城北,企图继续北上,因为宋军已在高粱河与辽军对峙,且几次下来,辽军不是对手。
六路大军还未到,赵光义龙颜大怒,要斩杀诸将,却不知辽军天将耶律休哥已领军秘密奔来。
宋军攻城拔寨,多为步军重甲,虽有骑兵,却为伏击堵截断后所用,机动能力自然远不如虎狼一般的契丹骑兵。大辽将士将战,第一等精锐骑兵,得甲衣十份,后阵待攻,第二等骑兵列阵中军,得甲衣五份,所以所向披靡者,有备无患也。
城楼上看着堆积如山的宋军尸体,韩德让叹道:“这赵光义,虽然是赵匡胤的亲弟弟,可跟他哥比,简直天渊之差!这家伙压根就不知兵啊!”
“报!两位耶律将军到达北城外,今夜就要三面夹击宋军。”
两手一拍,韩德让长呼一口气,踱步笑着心道:“天意!卓宗仁,卓贤弟,韩某当初问你可知道契丹兵力,你没有正面回答我,那时我就才想,如果你们宋人的皇帝也不知的话,别说收复幽云十六州,连城门都进不来啊,哈哈,今日,他赵光义后悔也来不及了!水无常形,兵无常势,又何止一次战役啊。”
看着宋军士气大颓,韩德让拍手命道:“准备出城杀敌!”
果然,夜间将至,围攻城池一个月的宋军,已经提不起精神。
还在设想继续北进的赵光义,听得帐外杀声震天,出来就见着火光遍地的场景,耶律休哥和耶律斜珍已经包围而来。
一将功成万骨枯,一将不成万骨枯,一帝无能三军枯。
宋军真的要哭了,此刻,他们根本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契丹军。
弓弩,乃是辽军铁骑横扫四方的绝响,今日却放了两箭给了一个指挥官,而且是最大的指挥官——皇帝中箭了。
“陛下!末将来迟,万望恕罪!”
坐在驴车里仓皇而逃的赵光义,惊得呵问:“你是谁!”
“臣杨业救驾来迟,请陛下降罪!”“杨业?真的假的?”
赵光义已经狼狈地看不清分不明目前何许人也,“快救朕啊!”
杨业即刻命道:“杨延昭何在!”
“末将在!”
“快扶陛下上马,护驾南下!”
可赵光义赶忙推辞道:“不不不!朕就坐驴车,你们赶快带朕离开这里,命令闪现将士即可撤兵!”
火焰冲天,几路人马全都赶来救驾,赵光义这才于驴车上指挥道:
“让崔翰与孟玄喆快去屯兵定州,让崔彦进屯关南,让刘廷翰作都钤辖!与李汉琼屯镇州,一律由刘廷翰指挥!”
令罢杨延昭连夜护送着赵光义逃到金台屯,高粱河附近,尽是宋军丢下的兵仗、器甲、符印、粮馈、货币,与数万尸体,一同成了大败的印证。
然而惊魂未定,箭伤绞痛的赵光义却听说军中密谋造反,矛头直指太祖长子赵德昭。
大胜赵光义,耶律贤即位十年以来最为扬眉吐气之事。
满朝文武,无不振奋奔走。
“列祖列宗在上,不肖子孙耶律贤大败南朝,大辽今日,才算是天下无敌!”
萧绰被他抱着从寝宫跑到大殿,看着大臣们歌颂如天的场面,萧绰也抵不住这样的兴奋,“陛下,苦心经营十年,今日壮举,祖宗大德!”
不一会她却听到一个消息,“皇后,赵匡胤的长子赵德昭自杀了,听说是被诬陷造反。”
“哈哈哈……”
萧绰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气量啊!他赵光义接下来又不知道该怪罪多少人……陛下先释耶律沙、耶律抹只败军杀头之罪,即便耶律奚底遇敌而退,陛下也只剑背击之,耶律撒合虽却,陛下宥之,即便冀王麾下遇敌而逃,陛下也只斩杀头领,如此一比,他赵光义就又输了!”
赵光义回到东京,华山奇人丁少微奉旨诣阙,虽得金丹及巨胜、南芝、玄芝等物,却不好再问治国理政之事。
然而,辽军却兵锋正盛,耶律贤要南征。
“皇帝令!命燕王韩匡嗣为都统,南府宰相耶律沙为监军,惕隐耶律休哥、南院大王耶律斜轸、奚王耶律抹只各率所部,南伐宋军!”
面对数万辽军精锐,逃跑的宋军早已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