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着右手,高勋看了看他们三人,偏头道:“大于越年纪已高,不算,除了我们四位,还有两位,不知我是否看走了眼。”
韩德让俯身一拜,高勋盯着他道:“跟贤侄交好的那个室昉,听说他曾苦读二十年,自比身居诸葛庐!十年来只做翰林学士,好耐力,可也屈才啦!”
说罢一饮而尽,高勋又道:“还有一人,两位贤兄以为是谁?”
耶律贤适看了韩匡嗣一眼,都猜到同一个人,却摇摇头不说。
高勋道:“此人未来,不可限量……”
饮罢,高勋才起了身,却撑不住又倒了。
韩德让扶起了他,却被他甩手打开,“走吧!我死了,给你们让路!大辽能有此等人物继续我高勋功业,何惧一死!何惧一死!”
转身他就想到一件事,“九部玄帐……”
“小心!”
弓弩射来,三人齐齐躲闪,数位奔向高勋的舞女中箭身亡。
“追!”
屋顶数个黑衣人如入无人之境,窜梁飞瓦,被千甲士追得满城跑。
“韩兄!”
提刀追去的韩德让,回头正见那位白衣贤弟卓宗仁。
“贤弟怎会在此?”
“我在追九部玄帐,韩兄在此等候,小弟去去就来。”
卓宗仁倏忽一飞身,如云中苍鹰,不见人影。
不二刻,数位九部玄帐贼人都被几位白衣捉住。
官军捕拿,卓宗仁却让韩德让尽快入宫,女里要造反。
果然当耶律斜珍和耶律休哥带兵进入女里的太尉府时,已经空无一人,却听耶律贤适差人来报,皇宫已经被女里统兵包围。
宫外,女里打着清君侧的名义,领太尉府兵加殿前都点检两万兵力,要为大丞相报仇,却不知高勋被耶律贤适秘密关押起来。
宫内,女里持着皇帝令牌,集结都部署禁卫兵封禁皇宫,要杀萧绰。
“匪夷所思啊!”
宫外围城的耶律贤适大帐内,韩匡嗣踱来踱去,“他女里素来以贪著称,两朝宠臣,竟敢以一人之力反叛?吾不相信!”
耶律贤适也感到诧异,却听韩匡嗣笑道:“我跟女里交往数十年,他的脾性我还是摸得清的!谁在大位,他就投靠谁,你看他对高勋,就跟儿子见到爹一样,贪婪无度的人,会拼死犯上?”
“还有一种可能!”
耶律贤适定目看着韩匡嗣。
“被人挟持?”
“九部玄帐。”
两人猜到一块。
韩匡嗣道:“九部玄帐多是武林高手,不说他们的幻术,光飞檐走壁就让我军士卒无从追逐,宫内也不知道究竟如何了。”
耶律贤适狐疑道:“我听外头传言,那只海东青被令郎德让驯服了,后来又送给了皇后,可是真的?”
韩匡嗣道:“这孩子最近性格有点古怪,我也没细问,坏事!这孩子不会……”
耶律贤适笑着摇摇头,“不会不会!”
刚说罢,韩德让派人送来纸条。
“女里被劫,欲害皇后,九部玄帐,天外来救。”
读罢耶律贤适两目转动,拍案而起,“发兵进宫!捉拿九部玄帐!”
十万皮室军为防帝后不测,全都伏于八城门外头,此刻悉数杀进,皇宫再次成为战场。
半个时辰前,耶律贤和萧绰密令耶律贤适,去捉拿证据确凿的高勋,密令就是那只海东青带出去的,却即刻招来九部玄帐的密探。
霎时间,宫内潜伏的同伙全部打着女里的号令,将宫禁军官尽数控制,一路冲进皇帝寝宫,正见端坐良久的皇帝。
却不见了萧绰和女儿。
耶律贤虽被挟持,却丝毫不惊慌。
不到一刻钟,就闯进来一拨黑衣人,口令说罢,就命侍卫同伙将皇帝带走了。
宫内便四处搜寻萧绰和皇长女。
“秉中帐首!皇帝已被控制,却不见皇后萧绰。”
“继续给我搜!掘地三尺夜晚把人给我搜出来!否则,你们全部都得殉葬!”
坐在龙椅上的中帐首,闭目忍着怒气,“父王!王兄!今日,我就替你们报仇雪恨!杀光萧思温一族!”
言罢,他就命道:“大护法何在!”
近百位黑衣披风俯首领命,“嗨!”
“将皇帝和女里带上来!”
那九部玄帐中帐首呵命一声,女里先进了大殿,当他看着被九部玄帐称为皇帝的替身时,他就伏地痛哭,“陛下!臣该死啊!没有保护好陛下,臣死不足惜啊……”
扶着咳嗽不止的假皇帝,两人就来到了跟前。
“说!毒妇现在在哪里?再不说!大辽又要改朝换代!”
伏拜求饶,看得中帐首大怒,却听殿外鹰击长空的雄肆激鸣。
“报!中帐首,他们冲进来啦!”
中帐首依旧问着他俩,“快说!那个毒妇在哪里!”
“报!中帐首,这个皇帝是假的,皇帝和皇后在宫外喊着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