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那不大的茅草屋,矮桌子上燕凌正支着手臂打着盹,听见推门的声音,睡眼惺忪地揉开眼睛。
“姐,你来啦,”然后推了推面前的食盒,“祖母怕你还未用早膳托我一并带来。”
燕然点头,目光在食盒上停留了少许便转过身去了靠窗的书案,拿出书架上刚从崔毓那里借来的书,认真地看着没有说话。
燕凌瞧这热气越来越弱的食盒,在看看阿姐,“姐,你再不吃这可就凉了,祖母特意吩咐下面做的,你最爱的紫薯馒头。”
除了书翻页的声音房间内别无其他。
墨香瞧着尴尬,赶紧上前解释,“今日这太阳出的早,日头好,小姐一早陪国师用了早膳,小少爷不用安心。”
“那行,我还有课就先走了。”燕凌起身朝燕然一礼,“阿姐自个在外……还是要注意身体,家里人都很担心。”
墨香还想将从黄庄特意带来的小食分些给燕凌,燕凌瞧了眼上面“纹丝不动”的姐姐,“我还有课,不必麻烦。”
“这……”
墨香将盒子从新盖好,有些埋怨,“小姐,这是小少爷,您就是跟家里夫人生气,也不至于冷落阿凌少爷吧?”
燕然装作没听见,转过身去借那秋日太阳的余晖。
“小姐你到底要这样多久呀?”
燕然瞟了一眼墨香,然后继续看书。
国子监学生们的宿舍
“轻寒,你怎么不听大夫的话,好好在家里休养,如今跑到这国子监来做什么?你以前不是发空心思逃课,如今倒是整日不缺席,你是不是上会将脑袋给摔了?”
“本公子这不是怕学业退步嘛。”
李明洛紧张地摸了摸江轻寒的脑袋,“也不烫,怎么净说些胡话。”
“等下射艺课你还是别去,救你这手去了也是一边站着,可别又顽劣崩开了伤口,倒时候你家老祖宗可得叮嘱我了。”
“我家老祖宗盯着你是你的福气,旁人她还不稀罕搭理。”
“什么都给你说了。”李明洛无奈,还是帮着江轻寒换衣服,这国子监本就没带小厮的先例,各个小厮无不是等在国子监外面的。“等下见到燕夫子你可别硬生生地往前凑,最近你在家休养你不知道,夫子最近太可怕了。”
“夫子咋呢?管的很严,又罚人呢?”
“要是这样就好了,最近那是根本就不管,郝云帆那几个人闹成那样,夫子竟然理都不理,照样该射箭射箭,该下课下课,任由他们打闹嬉戏,愣是不说一句话。”
李明洛帮江轻寒束好腰带,“看样子还是没能从国师大人出事的阴影里走出来。”
“别这样说,国师又没死,只是昏迷了而已。”江轻寒说这话越说越没底气,最后几个字也只有自己能听见罢了。
“哎,咱们别讨论这个呢,马上要上课了,我们走吧。”
这是出事回来后第一次再见到夫子燕然,江轻寒觉得她整个人变了。
水一般柔美的眼睛里原本暗藏的锋芒荡然无存,剩下的只是空洞,没有灵魂的空洞。
只是一个行走的肉体而已。
“夫子”
燕然就这样从江轻寒的面前经过,没有一丝波澜。
整节课,江轻寒都想和燕然说上一句,可是他仿佛是燕然眼中的空气,丝毫没有回应。
“夫子,你可以理理我吗?”
燕然被江轻寒堵在下课的路上,“夫子,你到底怎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