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梧宫。
风挽月正拿着本册子在看,就听见殿外响起脚步声。
门口的小太监猛地吸了一口气,张嘴就要通传。
萧玦竖起手指头:“嘘……”
小太监立即闭嘴,露出一脸姨母笑,打手势招呼宫人们赶紧走。
声音虽小,风挽月却听见了。
抬头,就见萧玦背着手,大摇大摆地朝她走来。
行走间,浅金色的龙袍,被他穿出了一股飘逸出尘的冷清感。
他探头:“忙什么呢?”
“核对宫人名册。”风挽月回答得简短。
萧玦坐到她对面,伸手递来一支金色与黄色交相辉映,花瓣飘逸动人的菊花:“看了这么久册子,累了吧,来赏赏花。”
风挽月目光落在花上,眼皮跳了跳:“凤凰振羽?”
“嗯哼。”萧玦应了一声:“路过,看开了两朵,就折了一朵。”
硕大的花朵,花茎还带着明显的折痕。
往桌案上一放,犹如展翅的彩凤,瞬间为漆黑的沉闷桌案增添了几分生机。
风挽月抖着眼皮:“这盆凤凰振羽,是固安侯夫人进宫请安时,带来给我赏玩的。
过几日,是要还回去的。
据说,这株菊花价值三千金……”
“不就是三千金么?”萧玦随手拿起手边菊花:“大不了,我赔她!”
赔?
风挽月从桌案边拎起一个食盒,取出一个小盅,揭盖后放了勺子才递给萧玦。
她慢条斯理道:“固安侯夫人说,她家有位刚及笄的孙女,漂亮温婉、知书达理……”
“你答应了?”不等她说完,萧玦就打断她。
风挽月点头:“毕竟,哥哥年纪也不小了。”
萧玦:“……”
不是说给他的啊!
吓死!
他咳嗽了一声,一本正经道:“大舅哥的婚事,还是他自己做主为好。”
“这是自然。”风挽月淡声:“那夫人只是同我说,小姑娘自打封后大典上见了哥哥一面,就心系哥哥了。
为此,刚一及笄,就想参加女官考试,入宫来我身边办事。
届时,接触哥哥的机会就多了……”
原来如此。
萧玦咋舌:“听着还挺励志。”
风挽月弯了眉眼:“豆蔻年华的少女,有家人支持,敢爱敢拼,我还挺羡慕她的。”
憧憬的眼神,熠熠生辉。
萧玦喝了口冰糖雪梨水,却觉得嘴里有些冒酸水。
他酸里酸气地问:“怎么,后悔豆蔻年华时,没反抗我,没同我和离成功?
若和离了,指不定,你就早就养上十个八个野男人,天天围着你转了。”
风挽月:“?”
野男人?
这酸味,也太冲了吧?
她忍笑,跪坐着起身,挑起萧玦光洁的下巴:“陈年老醋,好喝吗,我的皇帝陛下?”
“酸不酸的,你自己不会尝么?”萧玦仰着下巴,薄唇微动。
风挽月贴上他的薄唇,浅尝了一口,弯了眉眼:“嗯,甜的。”
萧玦双手勾住她脖颈,微仰着头吻上去,含糊不清地嘟囔:“喜欢就多尝点……尝一辈子……不许腻……”
夕阳斜照进来,金灿灿的。
被夕阳染成赤金色的龙袍上,垂丝海棠刺绣栩栩如生。
今日的夕阳,一如初见那日——
少女豆蔻年华,一双桃花眼清澈又妩媚,娇娇弱弱的,看着就很软很好欺负……
少年意气风发,朝气蓬勃、干净明媚之余,又透着几分花枝招展,纨绔不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