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狄蓝特才刚刚离开六层,下到四层的时候,身体的那阵刺痛更盛了,他单手捂着自己的胸口,却被那阵疼痛折磨到连走路都变得困难起来。
但一想到这里是四层,在这一层最常活跃的就是其他流浪兽,他是绝对不可能让其他流浪兽发现他此刻的样子,不然很有可能会殒命。
哈狄蓝特强忍着那席卷全身的疼痛感,艰难的下到了三层,此刻的他几乎已经全身脱力,化作了兽形,可他兽形的状态太过于庞大与招摇。
他蛇形时的颜色又是那么显眼的蓝色,想要自己在这里不被发现,安全的度过蜕皮期就只能强行的缩小自己的兽形,显然缩小兽形会让他蜕皮时的疼痛感增加百倍。
乌有城并不是一个让他信赖到可以在这里蜕皮的地方,为了不在蜕皮期遇见那些想要杀自己的兽人,他别无选择。
最终哈狄蓝特化作一条身长不过半米的小蓝蛇,溜进了三层的一个房间内。
……
阿修礼见哈狄蓝特离开后,快步来到乌小忆的身边,见乌小忆的身体上并没有沾染那只蛇兽的味道,心中莫名悬着的石头落了下来,刚才他清楚的感知到,自己有些害怕哈狄蓝特触碰乌小忆。
如果,让他发现乌小忆的身上真的沾染到了哈狄蓝特的气味,那他可能根本压制不住自己心中的那股怒火,他自己也心知肚明,一旦他与哈狄蓝特开战,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哈狄蓝特都没有好处。
阿修礼掀开衣服,看着那个海浪形状,环住自己半个腰身的蓝色兽纹,有些无可奈何,兽人的实力越强大就可以更好的守护自己的伴侣以及领地,在面对其他兽人时也自然而然的会拥有更大的自信。
可是他…他被禁锢在这里已经有一百年了,与其说这一百年里他扮演着一个看守者的角色,更不如说他同那个人一样被囚禁在这里。
他不能轻易的与同自己实力相当的兽人起冲突,不管现在的自己有多么强大,他都不能冒险,因为一旦自己死了,禁锢着那个人的锁链就会消失。
父亲燃尽生命才彻底将他控制住,一旦他重获自由,那当年的父亲就白牺牲了,父亲临死前曾叮嘱他一定要杀死那个人,一定。
那个人一天不死,他就一天也无法离开这座乌有城,是他杀了母亲,同样也杀了父亲,父亲拼死才将他永远锁在这里,看似父亲是为母亲报仇了,但同样被父亲永远锁在这里的,还有他。
那时的父亲为了能够给母亲报仇,用已经被禁止了的海妖之歌祭出了那条锁链,锁链里面不止有父亲全部的生命之源,同时也紧紧缠绕着他的心脏。
因为那个人,他不得不离开自己喜欢的雌性,离开自己的领地,而那时只有橙纹的他,在离开黛拉的那天起就已经没有资格再去追求她了,而那时的黛拉本就因为他实力不够强而不太喜欢他,这一离开,黛拉可能已经彻底忘记他了吧。
他本以为自己可能永远都会被困在乌有城里,一生都会同其他海妖一样,在无尽的孤单与等待中度过,他身为海妖一生只会喜欢上一只雌性,而他却再也见不到黛拉了。
但这一切,似乎有了变化…阿修礼的目光看向了乌小忆…他,真的有那么幸运吗,遇见了能够足以让他违背天性的特例,她同任何一只雌性与乌有都不一样。
阿修礼为乌小忆理着头发,他很庆幸自己会对这只乌有产生别样的情绪,但这种别样的情绪真的是喜欢吗,他真的不确定,时间过的真的太久了,他已经完全忘记了喜欢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而她,她那么在意那个铃铛,就证明她真的很喜欢那只叫溯源的凶兽吧,喜欢到即使能用铃铛来交换自由,她也不愿意。
想到这里阿修礼的眼中浮现出一层浅浅的失落,如果可以他真的想立刻找到那只凶兽,然后杀了他!
可他却根本无法离开乌有城,他就连简单的走出乌有城的范围都做不到,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