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是看到了秦楼向往的眼神,无名嘴角微微上扬几分。
这次搂住了她的腰,朝着目标的位置轻功跃起。
冷风迎面袭来,秦楼没忍住将脸贴到了对方胸口的位置,想要避风。
然而却是这么一个动作,无名却愣了愣神,看了看怀中的这个姑娘,但很快又调整了自身的状态。
就这样,二人来到了明月楼的楼顶。
秦楼看到这么高的地方,恐高症立刻显露出来,赶紧缩到无名的身后,“怎么那么高!”
“明月楼的风景不在大堂,”无名抱着手看着天上的明月,“而是这楼顶,吃着明月楼的桂花糕,一边饮酒赏月,才是明月楼存在的意义。”
无名竟然是个文艺青年。
秦楼来不及感叹,只见对方翻身一跃,已经下了房顶,而她只能一个人瑟瑟发抖。
这入秋的夜晚确实有些凉,但是她看向先前无名望向的地方,竟也被眼前的景色震撼在原地,她坐在琉璃瓦上,抱着自己的双臂摩擦生热,然而却也体会到了无名所谓的快乐。
也不知道过了几时,就在秦楼看着明月想着自己那边的世界时。
突然有什么东西披到自己的肩上。
原来无名不仅带了糕点和酒,还为她准备了一件做工精良的朱红色加绒貂毛领披风。
然后将暖和的糕点放到了她手中。
就在秦楼狼吞虎咽之时,无名抬着那瓶酒,悠闲地坐在秦楼身旁,一边喝着一边赏月。
秦楼见状,也不敢开口说话,打破无名享受当下的氛围。
反倒是对方先开了口,“你想说什么,趁着我喝酒可能会告诉你的情况下,问吧。”
“我想知道你的过去。”
秦楼整个身体缩在披风里,只觉得暖和,在这安静的氛围下,把自己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
“无父无母,婴儿时期被遗弃在崇秀门山脚,被我当时的师父捡了回去,”无名一边看着月亮,一边大口饮酒道:“但是我师父不是什么好人,一直折磨虐待我,直到我七岁那年,我把他杀了。”
秦楼听罢,倒吸一口冷气。
然而更多的原因,是听到他从小遭受了非人的虐待这件事。
“然后我就被崇秀门的人卖给了一个情报贩子,住在烟花柳巷之地,每天帮那个情报贩子跑腿,因为我是个小孩,身体瘦小,打听消息很顺畅,但同时,也很容易被人欺负。”
“情报贩子利用我赚了一大笔钱,然后我长大了,他用不上我了,说起来很讽刺吧,我明明经常吃不饱饭,却能在十三岁那年个子长得比同龄人都要高,因此,我把他也解决了。”
“有个待我很好的妓,我叫她兰娘,她跟我说,一定是我父母的基因很好,所以我才会这么高。”
说罢,他似乎已经有些微醺了。
“后来啊,兰娘死了,被她接的客失手杀死了,”无名说到这里的时候,秦楼看了看他,却发现他眼中的光一如既往的暗淡,此刻似乎更暗了些,“我没有娘,所以我把兰娘当做是娘,于是我把杀她的人给杀了。”
“在那样的地方待多了,就会发现,钱好像能驱使一切。”
“我对钱的执念许是那个时候产生的,我不想要什么豪宅美人,也不需要美食佳酿,我似乎只是想要钱罢了,当初兰娘会死,不就是因为对方说能给她十两黄金而已吗?”
“别人学武,是想名扬天下,称霸武林,成为仁义大侠,济世救人,我只想赚钱,不过我很有天赋,我学的很快。”
“赚钱的方式很多,替人做事来的会更快。”
说到这里,无名又喝了一口酒。
“我想,我赚了那么多钱,有没有父母无所谓,我也可以像个正常人,想要什么有什么对吧?”
说到这里,他歪头看了一眼一直都认真听自己说话的秦楼。
秦楼安静的将头靠在膝盖上,乖巧地点了点头。
“但我又发现,其实我对那些钱权,都没有兴趣,我的钱再多,兰娘也不会回来,依然没有爹娘,崇秀门的掌门换了又换,依旧在江湖上打着收留遗孤的名号做着肮脏的事。”
这话一出,秦楼有些心疼,伸出一只被自己捂热乎的手,摸了摸对方的脑袋。
“生活的这么累,辛苦你了。”
这个动作,让原本双眼无神的他,愣了片刻。
或许是借着酒意,他有些得寸进尺的将自己的脸颊蹭到她温热的手掌上。
秦楼下意识的想要抽回,但最后还是没有放下手。
对方的脸冰凉极了,还有些饱经风霜的粗糙。
或许是无名的故事让她也变得有些抑郁,她从对方手中接过这酒细细闻了闻,一阵清香扑鼻而来。
她凑到瓶口想看看还有多少,但什么都看不清。
于是装模学样的学着无名喝了起来,然而刚下口,立刻就被一股烈火般的苦辣呛住了鼻口。
“哇,这怎么闻起来是香的,喝起来是苦的啊?”
秦楼是个职业人,她不是没喝过酒,但她喝的酒种类繁多,基本都是特调或者酒精饮料,像这样的她确实从未沾过。
无名抢过她手中的酒瓶。
“杜七爷自家酿的酒,就在明月楼后面的巷子里。”
秦楼好奇的朝着他说的方向看去,却看不到什么东西。
“你怎么那么清楚?”
“从小喝到大,如何不清楚?”
“这么说来,你小时候......”这下秦楼才反应过来,“你说的小时候生活的烟花柳巷,就是这里?”
无名笑了起来,有些渗人。
“是啊,我当初就是在你脚下的这栋楼里,看着兰娘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