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红骄阳,染红了大地,檐上几只飞鸟,轻声叽叫,声音脆灵,与传来的阵阵美妙的箜篌之声相互衬映,声音清澈悠扬,撩拨人心。太皇太后坐在慈宁宫殿里,悠闲地品着茶。
佟佳皇贵妃坐在太皇太后面前,面前一竖箜篌,手指细长,纤纤细腻,灵巧地拨弄着弦,一下两下,轻巧婉转。
太皇太后觉得很是悦耳,不觉夸赞到:“紫禁城里呆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乐器的演奏,当真是妙啊。”
佟佳皇贵妃开心笑着:“臣妾一向喜爱盛唐文化,这乐器亦是那是盛有之物,其名曰箜篌,不知为何后来竟失传至此。臣妾也只是从壁画和书本上见过,后偶遇高人相赠箜篌与珍贵谱子,专门从各处请了许多名士,才教会了臣妾,臣妾便让内务府按照书上所言,将卧箜篌、竖箜篌、凤首箜篌分别打造了一个。”
太皇太后点点头,她如此费尽心思,也不会只是为了爱好,便指点道:“你现在不同以往,以前可以任性,这个哀家和皇帝也从不过问,但是,吃一堑长一智,凡事退一步,以善良之心待人,会换得更多的收获。”
佟佳皇贵妃明白了太皇太后所意,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谢恩道:“谢太皇太后提点。”
“不必多礼。”太皇太后指着箜篌道:“哀家记得,皇帝似乎也喜欢文人雅致之事,若得空,别忘了好好照顾皇帝。”
佟佳皇贵妃看了看太皇太后的脸色,想在她面前参德妃一本,嫔妃出宫,本就违反宫规,宫里之人,亦是心照不宣。她话中有话地说:“皇祖母,臣妾听闻德妃妹妹近日已经连着几天没能来给您请安了,还望皇祖母莫要怪罪她才是。”
太皇太后知道她话里的意思,德妃暗自出宫,皇帝对外只道是身体抱恙,留宫修养,无事切勿打扰。太皇太后说:“哀家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皇帝说她抱恙她就是抱恙,任何时候,皇帝的威严,都不容置疑。”
佟佳皇贵妃便知在太皇太后这边不会有什么收获,她尴尬一笑,点点头,知趣地不再提德妃一事。
正午,微风轻轻,阳光正好。
许眉儿坐在茶楼里,一旁坐着张廷玉,他把桌上的一盘茶粉豆糕轻轻推到许眉儿面前,说:“我记得你最爱吃这个,多吃点。”
许眉儿拿起便细细品味,只觉得还是宫外的茶粉豆糕好吃一些,这是紫禁城里万万比不得的。一边吃着,竟情不自禁地回忆起曾经的往事,久别长相忆,见时不敢言,复恐难再不能与其见,时时刻刻且珍惜。
张廷玉沉默着,想了许久,欲言又止,却又想得知,鼓起勇气,才开口缓缓道:“皇上他……对你还好吗?”
许眉儿放下手里的半块茶粉豆糕,下意识的抠着手指,紫禁城的日子亦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与不喜欢的人长久的在一起,还要曲意逢迎,整日看着后妃臣子们吮癰舐痔的嘴脸,更是一种折磨。
她微微笑了笑,回答到:“皇上对我很好,一切都挺好。”她不愿让他知道自己的处境,她已有不得已的背叛施加于他,更不想让他徒增担忧。
听及她一切安好的话,他便放心了,可皇上对她好,他应该为她高兴,可他做不到违拗自己的心意。他见气氛如此尴尬,便换言道:“我曾有幸在慈宁宫见过六阿哥一面,他真是和你一样讨人喜爱,虽是皇上的孩子,我倒也觉得可爱至极。”
他觉得孩子这样可爱,又怎知是骨肉亲情的缘故。许眉儿不知该说些什么,明明很会撒谎的她,此刻却是发挥失常。张廷玉小心翼翼地握住她的手,如此陌生又熟悉的温度,竟让他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