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也是满头黑线,知道江老太一家难缠,想不到难缠到了这个程度。
江河当仵作辛辛苦苦挣的银子全到了他们手里不说,如今还想借着梅丫头讹自家兄弟一把,这人品,还真是一言难尽啊!
望着江平秀娥也没了好脸,“梅丫头是不是自杀可由不得你们来说,衙门里的人在这呢,他们自有定论。”
“这衙门里断案总也有断错的时候吧?先前不还怀疑张秀才来着?”秀娥小心地瞟了赵捕头一眼,“赵捕头,你说说,我家小梅是不是吊死的?”
赵捕头点了点头,“的确是。”
“是就结了。”秀娥立时拨高了几分嗓门,望向江河,“他大伯,我想起来了,小梅身上的刮痕是我不小心弄出来的。”
“当时小梅身上满是秽物,我实在瞧不过,就把她身上的脏衣裳全部扒了下来那些刮痕就是我把尸首挪床上去的时候刮出来的。”
江平也赶紧附和,“的确是这样的,我这个当爹的不方便,就在门外等着。”
大家听到这里,也是暗暗叹气,尤其是赵捕头。
江小梅的死因的确有别于王老三和吴屠夫,之所以断定她是他杀,凭的就是身上的伤和脖子上的勒痕,如今江小梅的父母这样打马虎眼,那谁都无法认定她就是谋杀。
江雪珂对他们的行为倒没感到意外,这些人什么德行没人比她更清楚。
让父亲瞧清楚他们的真面目也好,省得累死累活给他们当牛做马,拖了一身的病还舍不得花钱治。
于是她就没说话,默默地站在一旁看戏。
江河望着江平语重心长道:“二弟,哥哥就问你一句话,你婆娘所说可是真的?”
江平眼神闪烁了一下,有些心虚地勾了勾头,可感受到自家娘们凌厉的目光射过来,忙又挺直了腰杆。
“当然是真的了,我们还能撒谎不成?”
江河的心这一刻也是凉透了。
“好好好,身上的刮痕你们解释清楚了,那脖子上那么多道勒痕,这总不至于是梅丫头自个儿能勒出来的吧?”
“怎么勒不出来?”秀娥双手掐腰胸口一挺,“说不定她上吊的时候犹豫不决,踩着凳子吊了好几回,这样不就勒出好几道了么?”
这话听着有道理,可只有仵作才知道,想在脖子上勒那么深几道勒痕出来,踩着凳子是不可能办到的。
一旦脖子被死死勒住,慌乱之下就会使劲蹬腿,第一个就是把凳子踹翻!
但这些江河懂,其它人却不懂,一时间围观的人们纷纷点头,觉得的确有可能。
秀娥一脸得意,只要咬死小梅是江雪珂逼死的,一百两指定能到手,这可不是小数目,省着点花也够明仁读书和家里吃香喝辣的了。
秋菊则撅着嘴远远的看着,心里不爽极了,一口气讹走江河那么多钱,自己却一个子儿分不到,她都要气死了。
“娘,你看看二嫂?吃相也太难看了,把跟大哥的关系全搞僵了……”
“你住嘴。”不等她把话说完,江老太一眼刀子劈过来,“得罪了又怎样?江雪珂如今变得那么厉害,往后想从江河手里拿钱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不如手重点,一把将羊毛薅光。”
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你放心,等钱拿到手,我会让老二他们分你们一份的。”
“真的吗娘?娘你太好了!”秋菊高兴得差点儿跳起来,察觉有点大声忙又捂住嘴巴,眼睛里流露着兴奋。
很快又奇怪地望向江老太,忍不住地问,“娘,大哥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你对他咋就那么狠心呢?”把他当羊来薅,这是亲娘能说出来的话?
“你说呢?”
“我咋知道?瞧着跟江平江安两兄弟也不咋像。”